都是源自于当年那件事。
“对这个人,我不会掉以轻心,但也不惧他。他最好能老老实实的,要是还敢向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将心思放在我这儿,那我会让他连这个指挥使都没得做。”
“大人这些年也有法子能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呢?是有意放他一马,还是有别的考量?”
这个问题憋在兰鱼心底很久了,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之前是时机不成熟,花满都做事也还算小心,我手头有他的把柄,但都不算致命。”
要知道花家在这敬天府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寻常的把柄对付他们可没什么用。
先太后出自花家,是花振飞的胞妹,花满都的亲姑姑。
过去花满都顶着太后亲侄子这个身份耀武扬威,没人敢动他。
承安帝和先太后虽然都不在了,但当今圣人和董太后还是要给花家几分颜面和关照的。
何况花家也是敬天府大家族,背后势力盘根错节。鸿康帝刚登基,朝内朝外稳定为先,杜晚枫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找事。
“那现在呢?看大人的意思,目前还没打算动他?”
兰鱼跟了杜晚枫有些年头了,自认还是有点了解他的。
“龙虎卫指挥使这个位置非常重要,拿了他,谁人接替也是个问题。”
兰鱼不解,“大人,既然这个位置这般重要,那不是更该拿掉他,换上大人信得过的人吗?”
杜晚枫转头,直直看着他。
兰鱼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眼神,只觉得背上有层层凉意,霎时紧张了起来。
“大、大人,属下说错了什么吗?”
杜晚枫叹息。
“连你都能理所当然说出这种话,怪不得朝廷中已经有人开始担心我杜晚枫会成为崔行第二。”
利用手中权柄,铲除异己,任人唯亲,结党营私。
如果杜晚枫拿掉花满都,换上自己的人,哪怕他再问心无愧,那看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是属下失言了。”兰鱼忙躬身请罪。
“其实,刚才那话说得不全对。他们不是担心我成为崔行第二,而是杜寒秋第二。”
“老爷?”
“嗯。别说他们了,连我自己都害怕。”
“大人,您为何会这么想?您不是一直都拿老爷当作榜样的吗?他行得正坐得直,旁人误解他,但您是明白他的啊!”
“我当然明白我爹,他看准了大闽王朝内部深藏的隐患,也看到了黎民百姓所受之苦。为了能够推行改革,挽救王朝衰落的命运,以强硬的手腕办了很多人,也扶持了许多信任的人上去。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闽王朝、为了百姓。”
“可在这过程中,当初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战斗的战友们都怀疑他居心叵测,想要独揽大权。最信任最亲近他的先帝,从爱他敬他到疑他恨他……”
兰鱼明白了。
“所以公子这些年从不轻易与人结交、也不再像过去那般网罗人才为自己所用。你需要的是一心为大闽朝谋福祉的中正之臣,而不是听命于你、看你眼色行事的人。”
朝臣结党营私、操控朝堂自古皆是君王大忌。
就算当今圣上是杜晚枫一力扶持上去的,他都不会过度高看这份情谊。
而他留着花满都,也不全然是这番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