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闪进酒楼前就把面巾摘了,动作极快,在食客都没发现前,便走到了高高的柜台后。冠雅楼的掌柜正好和儿子说话,也没意识到危险靠近。
那男子弯腰闪进柜台下,一把抓过小男孩,威胁冠雅楼掌柜出去周旋。
掌柜的也见过世面,加之儿子在别人手中,也不得不从,他看着那年轻男子的模样,暗叹可惜。
好一个端正的儿郎,却走了歪道。
“贵人且放心,温将军领着人走了。”掌柜等儿子离开,再次与那男子解释。
他双目死死盯着算盘,手指也机械地算着数,没人知道,他的腰上正被那年轻男子的匕首顶着。
“再来两壶酒!”有食客喊。
“来了来了!”掌柜如获大赦,正想过去拿酒。
“让小二去!”那年轻男子低吼,把匕首尖往掌柜身上稍稍用力。
“小东,你去给客人拿酒……”掌柜的声音明显带着慌乱,牙齿在打战,欲盖弥彰道,“我老了,走不动了。”
名叫小东的小二正带着新食客进来,听到此言有些不满,店里另外一个小二还在偷奸耍滑打哈欠呢,但他还是应了:“东家,我接待好这位小哥就来,小哥,请上座。”
那年轻男子依然蹲在柜台后面,让掌柜私下唤人去拿自己夫人的衣裳首饰过来。
“小东,你过来!”掌柜喊。
“东家,小西在那边不干事!”小东的不满爆发了,“我在给这位小哥上菜!”
在一边偷懒的小西听到小东的点名,连忙跑过来:“东家,有何吩咐?”
掌柜只觉得腰上的匕首又戳进了一点,声音都有些变化了:“你……站住,你去寻夫人,请她拿些衣裳首饰过来。”
小西一听这跑腿跑得够远的,还不如在酒楼里呢,便有些不乐意,磨磨蹭蹭地应了。
“嘶……”掌柜痛苦地倒吸一口气,腰上的肉被匕首戳进了些许,痛得他朝小西吼道,“小西!快去快回!天天偷奸耍滑,还以为老子不晓得不成!”
小东乐得看小西的笑话,和那食客笑道:“掌柜的早该如此了。”
不多时,小西回来了,嘴巴扁着,递过东西给掌柜。
“我看是哪个狐狸精,敢用老娘的东西!”
掌柜一听这声如洪钟的妇人声音,暗道不好:刚换走了儿子,不料却把夫人招来了!
他冷汗直冒,手脚冰凉!
“啪!”一声重重的拍桌子声音从大堂中传来!
那妇人被吓了一跳,小东也被那声音震得耳朵疼,他一看,是他方才招待的食客。
“客人可是有什么不满?”小东问道。
那客人瓮声瓮气地道:“方才进门那妇人太丑!影响我食欲!”
这食客的捏着嗓门,声音又尖利又难听,满堂的客人都愣了,纷纷向那妇人看去。
妇人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她一时放弃了家事,卯足了劲过去要与那不长眼的食客理论。
掌柜与那年轻男子刺客同时松了一口气,男子悉悉索索地把女子衣裳穿好,又把头发打散,随意弄了个女子发髻,点了点嘴唇,看起来不伦不类。
“敢多说一句,你们全家不保!”那年轻男子把箭筒藏在柜台下,又觉得似是不妥,又埋在自己胳膊下,发现仍是不好拿。
“你衣服脱了!”那年轻男子趁着大堂骚乱,待掌柜脱了衣裳,便迅速拿过掌柜的外衣,把箭筒包了起来,捂着嘴,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
然而掌柜知道,那年轻男子是借着捂嘴的动作,手心里紧紧拽着匕首,随时防备着。
年轻男子一走出冠雅楼,汗毛顿时升起!一种熟悉的杀气萦绕着他,求生欲令他侧过身子,可一支箭羽也射中了他的左肩!
“捉刺客!”两旁隐藏的侍卫纷纷跳出来,一齐冲向那个年轻男子。
温莎也从冠雅楼里冲了出来,她身穿寻常男子的灰色外衣,又戴着帽子,乍一看,像个玉面小郎君一般,正是方才小东招待的、特意与掌柜夫人吵闹的那个食客。
“你莫跑!与我说清楚!我哪丑了?”妇人跟着温莎跑出来,一看温莎当街人与人搏斗,又是匕首又是刀剑的,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掌柜方从生死中逃出,见到婆娘如此,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上前去扶她且不提。
那年轻男子来不及把箭筒打开,只能拿着匕首与侍卫们搏斗。
温莎不知那匕首是否有毒,喝令侍卫们守在一旁多加注意,自己仗着一身武艺,单独与刺客搏斗。
见到温莎过来,那年轻男子如临大敌,全副身心全在温莎身上,想擒贼先擒王。
可温莎也不是好惹的,她自小实战经验丰富,眼下这刺客已经受了伤,她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很快就把刺客抓住绑好了。
只是在看到刺客真面目时,她微微有些震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