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天的时间,实在是睡不着了。
看她瞪着眼睛一脸无聊,张玲玲生怕她生出点骇人听闻的主意,从包里摸出笔记本,撕下一张,对她晃了晃,“姐,打牌吗?输了在脸上贴纸条的。”
余艺瞥她一眼,心想这孩子八成被吓傻了。
张玲玲一计不成,又给纸折成了青蛙,在床头柜上让它蹦了一会儿,看余艺依然不为所动,她摸出手机来正准备找点幼儿园亲子互动小游戏,病房门忽被从外敲响,她小跑着过去开门,一抬头,便吓了个激灵,大声道:
“总...总裁好。”
这一嗓子,别说是余艺了,就是连楼上都能知道谁的人是谁。
余艺没忍住,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笑得乐不可支。
张玲玲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红着脸让开路,想站到一边,犹豫了下,还是随便找个借口躲了出去。
“总裁好。”
余艺冒出头来,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对他招了招手,一脸的忍俊不禁。
匪行云关了病房门,走到床边,拿起病历本看了一眼,道:
“感觉怎么样?”
这张快要结冰的脸,配上毫无感情的语气,比医院里的人还要更像大夫一点,余艺抓了抓头发,点点头,轻声说:“好多了,其实也没什么事,你...”
她说到一半,才注意到匪行云已经换下了西装,只是依旧是的略带严肃的黑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锁骨,性感的要命。
这人真是....看不得。
余艺强迫自己别过头,不要像个变态一眼盯着人家的领口瞧个不停,她的脸莫名有些发红,伸手一摸,烫的厉害。
可能是天气太热,病房里的空调跟不上制冷,也有可能....
她摸了摸额头,这次倒是正常的温度了。
但还不等她松下口气,匪行云忽然凑近一步,弯下腰,大掌覆上她的额头,双方之间的距离在瞬间拉的极尽,她呼吸一窒,视线当中只剩下那双如墨潭般漆黑的双眸。
时间好像凝固在了此刻。
呼吸交融,消毒水味在此刻被摒弃到了一边。
就在余艺几乎要被面颊的温度灼成一块焦炭时,匪行云松开了,重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没发烧。”
他依旧是那副表情。
余艺愣了愣,跟着伸手摸了摸,轻轻的应了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发生了一些改变。
她低下头,手指卷着发尾,试图把乱糟糟的头发梳的规整一些,但也不知怎的,越是心急,就越是弄的满是乱子。
匪行云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过了好半晌,他忽然问:“睡不着吗?”
“嗯。”余艺连忙松手,指尖还缠着的头发被扯了一把,掉下好些根在身上,她也没注意,只是道:“白天睡得太多了,有点睡不着。”
“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还以为匪行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有下文,下意识的就点了头,“好啊,但是...”
“我开车。”
匪行云拿了外套递过去,看余艺穿好,才背对病床,缓缓单膝跪地,回头看着她,说:“上来,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