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忌日

    赵欢儿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在床上磨蹭了片刻之后便起了。她穿上不算很厚的衣裳，轻轻地走出大通铺。

    现在正是初春，早晨的空气中带着凉意。赵欢儿抱着手臂，快步走着。来到府中后门的时候早已有马车在此等着了，赵欢儿拉开马车的门帘，马车里坐着一个妇女和一个男孩。

    “娘，对不起，我来晚了。”赵欢儿喘了一口气，小声地说。

    “没事儿，我和娘也刚到。”赵吉对这个妹妹总是很温柔，他伸出手将妹妹拉上马车。

    妇人只是看着两人，什么也没说。赵欢儿见母亲面无表情便也一言不发。三人就这样沉默着乘着马车向西去。

    每年的今天，赵母总会变得格外沉默。因为今天是赵欢儿的生辰，也是赵父的忌日。

    赵欢儿垂着头，把玩着腰带垂下的部分。听母亲说十二年前的今天，自己正要降生，父亲出去请产婆，却在路上被山贼所杀害。所幸正碰上孙大人来带着亲兵从边疆回来路过此地，虽没能救下父亲，但替父亲将产婆及时带至家中才得以让母亲平安生产。

    马车停下来时太阳已经快到正上方了，赵母率先挎着一个篮子下了车，兄妹二人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了一家客栈，叫了两个小菜、一只烧鸡和一小坛酒。菜上齐了之后，赵母把烧鸡和酒放到篮子里并叮嘱两人：“快些吃，今天还要赶着回去呢，这几日二公子要办喜事，府里一大堆事要做，大夫人体恤我们才准了一日假。”

    赵欢儿在心中小小地抱怨，今天可是比往年早了一个时辰出发，即便府里最近事情比较多，但这么充足的时间完全够用呀。抱怨归抱怨，看着兄长饭碗里只剩一半的饭，赵欢儿不由得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三人吃过了饭便向附近一座山上走去，一路上赵吉牵着妹妹给她讲一些陪赵家公子们练武时的事。赵吉从小作为孙二公子的伴读一起长大，二公子平日上的课程赵吉也会在旁听着，而为了以后可以保护二公子他更是被允许一同学习武学课程。

    “前几日教习先生要试试我们这段时间武艺精进了多少，便和我们每个人过上了几招。五公子他前些日子得了风寒，虽说是快好了，但他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还没接上先生三招，便连木剑都没握稳掉在了地上砸到了脚。我们都说得亏是木的，若真是真刀真枪的他不小心断了腿以后怎么继承赵将军衣钵上阵杀敌。”赵吉或许是想起了五公子滑稽的样子，说话语气中也带着笑意。

    赵欢儿却没有笑：“五公子才比我大上一岁呢，教习先生就让他和二公子一块儿习武，那平日切磋五公子岂不是会一直输？”

    “那你可是小瞧五公子了，五公子年纪是小，不过教习先生说他天赋异禀。力量虽不如我们，不过他动作快而且想法多，用先生的话来说就是让人看不穿他下一步想干什么。二公子也跟我说过和五公子切磋时如果因为他年纪小而掉以轻心或者放水，一旦被抓住机会，即便是他也难以招架。这次还是因为先生亲自上场指导，五公子才连剑也没握稳。不过说起来五公子这风寒一得就是大半个月，平日可没看出来他身子骨这么弱。”

    “听起来五公子挺厉害的？”赵欢儿惊讶地望着哥哥。

    “对呀，先生对他可是赞不绝口，还说五公子假以时日若得个优质灵器那无论今后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必会名声大震。他可从来没这么夸过二公子呢。只是……”赵吉顿了顿，似是在回想什么。

    “只是什么？”

    “只是我总觉得五公子过于老成，一点也没有少年的意气风发。”

    赵欢儿疑惑的歪了歪头，老成？她不经想起那个总是和六小姐打闹的小公子。赵欢儿是六小姐的贴身婢女，六小姐和五公子年纪相仿，虽说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子，但在府里遇见总要打闹一番，那可完全没有老成的样子。不过在哥哥面前喜欢装得沉稳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每年六小姐在大小姐回府省亲那几日也会安分不少。

    “哥，总听你先生说先生说的，你好像很喜欢你们的教习先生？”

    听到这个问题，赵吉眼神微闪：“那当然啦，听二公子说先生本是云游四海的江湖侠客，不知为何被孙大人请来教导公子们武艺。平日先生授课时偶尔还会给我们讲讲他的所见所闻，与他交谈了几次后我觉得他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知识渊博，见多识广。”

    “真好啊。”赵欢儿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六小姐的教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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