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沈婉容也不再自说自话,也许是受沈芙蓉影响她也将帘子偷偷掀开一条缝,看到青色宫门时眼中突然一暗。
由于是太后的人马车并未受太大阻拦,徐公公只掏出腰牌来给收宫门的侍卫一看就将她们放了行。
马车拐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儿,徐公公要她们下了马车,在宫中没有品级的秀女是不准行车坐轿的。沈芙蓉两人只得从马车上下来,被两位嬷嬷引路去美人厅,也就是众秀女待的地方,至于她们的贴身丫鬟则被领去了住的地方,至于是哪里沈芙蓉也不晓得。
总算沈芙蓉见识到了这座宫殿的庞大,从刚进宫门到那美人厅她们走过的大路有七八条,小道又有数条,走了近半个时辰七拐八拐两位嬷嬷才停下来,道:“那边站的就是众位秀女,你们过去走动一二与旁人认识认识,对你们有些益处的!
远远就看见厅内少女们簇在一处,足有十几个,嫣红姹紫的衣裳、笑语嫣嫣的谈话声,这许多年轻的面孔为这处冰冷的宫殿添了许多生机,两位嬷嬷见了也不免感叹起来。
沈芙蓉与沈婉容走进厅内众人目光都汇聚她们身上,有探究有好奇,还有的不屑,至于友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一座四面通透的宫殿,沈芙蓉她们所在的厅名为美人厅,厅中不似待客厅的布置,倒像是按照日常生活的住所布置的。
樱草黄绣百花百草图案的贵妃塌立在窗边,上面放了两个内置决明子浅妃色绣同样图案的攒金丝抱枕,厅内中间摆的是沉香木雕吉祥如意与鲤鱼跃龙门的桌椅,桌子与椅子是成套的,上面置了白底绘兰花的茶具,再往窗子的左面是古董架,上面放置了各种珍贵的瓷器和玉宝,再往里是书架,有几个秀女正在里头读书作画,在加上这边风景也极好,众人倒是各有各的情趣。
沈芙蓉自出生到这个年纪从来都是闷在家中,自然也不会有相熟的人,就随便找了一处有画的地方坐下来,欣赏名画去了。沈婉蓉则不同,她京城第一美的名号需要大众来充场面,里头的名门望秀有一小半她是相熟的。
“婉姐姐,快到这里来!”贵妃榻处站着一个身着鹅黄色褙子的少女,肤白唇红,相貌可爱,煞是惹人喜欢。沈婉蓉寻着声音望过去,正是自小玩到大的傅静初,同在她身侧的还有太医院左院判司马清之女司马少辛、京部知州钱卫之女钱若宜。
沈婉容心中欣喜面上不显,不说别的,单是司马少辛若是能与她交好那就等于同半个太医院有了交情,他父亲为左院判,整个太医院几乎一般的人是其门徒,钱若宜就不必说了,舅舅家的嫡长女,她们关系原本就不差,只是小时候走动甚多,后来渐渐大了忙于学习也就不得空去了,这会子弥补自然也是不费劲的,这样想着她轻步微移迎上去。
“自去年一别可就没见着,好姐姐想死我了!你不帮我出题做诗我总也赢不过哥哥,你不知道……”傅静初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婉容一帕子堵上去掐了声儿,她对另外两人笑笑又转头对傅静初道:“妹妹这些家常等我们得空再聊,如今这个场地也不大合适,还是先弄清楚状况罢。”
傅静初虽只比沈婉容小一岁可性子天真烂漫,自小被宠到大,是家中独女,若非太后逼着,傅家原本没想将她送入宫,如今也是不得已进来,想起临走之前父亲与母亲对她嘱咐的话语吓的一下子堵了嘴。
“你莫要吓坏了静妹妹!”司马少辛忙站出来拍拍傅静初的手以示安慰,又道:“如今也没什么形势可言,你我只管好好待着静选就是,大约还差半个时辰就得差人来报信了,到时我们都要到宣德殿。”司马少辛轻叹口气,心中似有千万心事却得不了口一般,透着一股子幽怨。
沈婉容礼貌笑笑对于司马少辛的话不敢苟同,听她话里话外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儿,岂不是嫌自己命长?这样想着要交好的心也没了兴致,又听得钱若宜说:“司马姐姐这话差矣,太后前些日子都选了几个送到昭阳殿去侍寝了,什么用心什么思量你我也不敢乱测,反正局势对咱们是不好的!”她甩了甩帕子酸溜溜的摇摇头。
看来钱家工夫做的很足,事无巨细的将全部消息都讲给了钱若宜听,沈婉容觉得自己想要的消息有了着落,虽然她也听说了,可这种事当然知道的越多越好,便接着话茬下去:“不管如何,咱们也得过了眼前这关在商讨,你说呢宜妹妹?”
钱若宜噗嗤一声笑:“我还以为婉姐姐贵人多忘事,早就记不得我这个妹妹了呢!如今一看,果然不是,若是妹妹这里有四通八达的门路,姐姐还是会记起的!”她冷言冷语态度嚣张的很,声音也大,引的一众秀女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