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素洁婢女的再三强求,敲开了房门说素洁此刻腹痛难忍,一定要请萧子源到西院一趟。萧子源毫不犹豫披了衣裳离去,彻夜未归。
他走了,澜星才稳妥地睡了一觉。此后三日,都没见萧子源的人影,澜星也不大有兴致差人去问,料想他每晚都应睡在素洁那里,白日又有繁忙公务。
第四日清晨,惠然和薇瑜到前院府库交验嫁妆清单,由于名目繁多,两人与府库总管和几个内侍核了一个晌午才算厘清。前府的事情忙完,两人又匆匆赶回后院为澜星安排午膳。
前后府院中间被一片大园林隔开,其间竹林茂密,池水清澈,假山石亭,分外幽静。惠然和薇瑜刚穿过园中的颐波桥,走到假山旁,传来两个女子交谈的声音。
只听一个说道,“你还不知道?府里都传开了,咱们王爷大婚初夜竟然宿在素洁娘子的房里。”
另一个回道,“看来咱们王爷还是看重素洁娘子。这也难怪,素洁娘子自小就被贵妃收为义女,和王爷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王爷体弱,素洁这么多年照顾抚慰,感情笃深自然外人不可比。自从做了侍妾,府上又无王妃,料理阖府事务也从无半点偏差”女子又压低了声音,“公主徒有虚名,素洁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女子连声应是,又补充道,“还有王爷的姨母妙蓉夫人,要不是看在素洁这么多年照顾王爷任劳任怨的份儿上,哪会轻易承认她的身份,恐怕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瞧。”
“所以说啊,别看公主嫁过来风光,国之大事。可毕竟进了王府就成了家事,能不能立足还取决于王爷的心。”
另一个女子听了笑起来道,“王府虽小,和皇宫的三宫六院还不是一个样儿。”
惠然毕竟年长,又在深宫中沉浮多年,听这番话倒也面色平静。薇瑜却早已拉下脸,冷“哼”一声疾步离去。假山后的两个女婢听到声响立即止了话语,悄然溜走。
薇瑜快步走在前面,惠然紧紧跟走后面,一前一后进了东院的冠云斋,此刻澜星正在用午膳。
薇瑜进房噘着嘴冷着脸一言不发,澜星放下碗筷,笑着问,“这是谁惹你了,怎么不高兴?”说完又转头问惠然,“她怎么了?”
惠然答道,“没什么,无非是听了两个没有规矩的婢子在背后嚼人舌根的话,一时想不透无处开解,自己生气。”
“薇瑜,那两个婢子说得是事实吗?”澜星笑问,欲要作势劝慰她。
薇瑜扬声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何必对这些子虚乌有的事生气,谁又在乎你气不气,伤了自己身体,外人又不知。”澜星招手让薇瑜到自己身边坐。
薇瑜乖巧坐下说,“姐姐不想知道那些人在背后说咱们什么?”
澜星摇头全然不在意道,“无论他们要掀起什么风浪,都有子源,我们不必过虑。”
薇瑜霍然起身,生气道,“说到这,我最气得还是萧子源。在扶迎国你病势沉重时,他通宵守在病榻前奉茶侍药,我当时就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没想到他早已是别人仰望终生的良人。他就是最大的骗子!”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说,“今日是谁惹了书南郡主,我刚进院门就听见你在高声斥责谁是骗子?”萧子源进了冠云斋问道。
薇瑜正想张口,澜星却悄悄扯了她衣袖,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提,薇瑜只得悻悻作罢。澜星笑问子源,“还没用膳吧,坐下来一起吃。”
子源温和地应声好,刚坐下来,映秋和妙安捧着一黑一红两个瓷瓶上前,子源打开瓷瓶各取出一丸药服下。
“你还在吃我配的丸药?”澜星惊讶道。
映秋笑着道,“王爷说吃了有奇效,一直都在服用。”
澜星故意上下打量子源,正色道,“是比我刚认识你气色要好很多,我再给你调几味药服个一年半载,保你能够挽弓射箭,驰马围猎。”
“哦。名医赐药,三生有幸!”子源忍住没笑,映秋和妙安却在一旁咯咯笑起来,澜星两句话将他的注意力移走,把刚才薇瑜一点即燃的怒火给浇熄了。
“书南郡主回程之期定在何日?”子源无意一问。
“就如今的情形,我可不放心走……”薇瑜直翻白眼。
澜星赶紧打断话头,“对,东隅国锦绣繁华,景色如画,新奇玩物美味小吃都让她流连忘返,哪里舍得走。”
“我去找阿泰陪我逛集市。你不让我说,我也不管了!”薇瑜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冠云斋。
子源终于觉察出两人一个呼之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异样,但澜星不想说,他也无从提起。用罢午膳,子源到前院处理公务,澜星正准备睡个午觉,婢女进来禀报说,“素洁娘子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