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大川一听可不乐意,伸出手挡在她的眼前,生气地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盯着个陌生男人品头论足,不像话!”
翠儿斜睨他一眼,右手用力一掌砍在大川的肩膀上,左手顺势提溜起他的耳朵,疼得他“哎呦喂”叫苦连天。
夏小兴揽住翠儿的肩膀劝解道,“翠妹不生气,你说这么好看的男子,我救不救?”
“救!”翠儿答得十分干脆。
大川一听更着急,皱着鼻子说,“好妹妹别气,要我说这男子除了身份不明,重要的是伤势也不轻,我们这儿缺医少药的,恐怕也救不活,索性丢到村外让他自生自灭。”
“你在藐视我的医术吗?”夏小兴也学着翠儿揪起大川另一只耳朵。
大川身陷囹圄,哭丧着脸求助安静站在一旁的宝儿。宝儿是缘溪村族长的孙子,稳重老成,足智多谋。他虽在一旁看着三人笑闹,但心中生出几分如临大敌的惆怅。他先替大川解围,说道,“兴哥妙手仁心,当年若不是他救大川一命,他坟头的蒿草都埋了我的膝盖了。”紧接着话锋一转,“可是,缘溪村几百年来都没有外人独自来过,我担心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会泄露族人的秘密。”
夏小兴也正是考虑到这一层缘由,才将三人叫来一起商量。大川的先祖们为了躲避战祸四处奔逃,无意中发现了缘溪村是个世外桃源的秘密。村口那一道石门隔绝了两个世界,外面是喧嚣尘上的纷争世界,里面是桑田阡陌,男耕女织的人间净土。三年前,他因缘际会救了偷跑出村玩耍的大川来到缘溪村。族长看重他医师的身份,强烈挽留他。如果他能留下,村子中若有人生病,不必再赶一天路程到云梦镇去求医。盛情难却之下,便留在这儿做了医师,是几百年间生活在村子里唯一的外村人。
上至耋耄老人,下至总角孩童都严谨地恪守家园的秘密,才能使它在纷争岁月里保住了遗世独立的姿态。
夏小兴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据我分析,村子的位置在北方的扶迎国和南方的东隅国边界上,东临大海,海底有许多暗涌,或许正有一道涌流连接着我门前这条缘溪河。”
“他或许不是从石门而入,而是从海大里漂来的?”大川反问道,夏小兴十分肯定地点头。
“我要救他,你们觉得如何?”夏小兴征求着三位兄弟的意见。
“你是大哥,你说救就救,我听你的。”大川表示没有异议。翠儿从来对他都是言听计从,也笑着赞同。
只有宝儿忧虑忡忡,但眼前毕竟是一条人命,缘溪村虽然远离尘世,但诗书礼乐却代代流传,并无荒废。若能救活,既是男子的造化,也算是缘溪村的善举。
夏小兴眯着眼睛,满意地笑着,勾勾手指让三个人凑近他,低声说:“以他的伤势,我这些草药撑不了几日。不知兄弟几人手头是否宽裕,筹借些银两,我也好去云梦镇采购些药材。”
大川一听,立刻朝屋门口挪动,嘟囔着:“你上次借我的一两银子还没还,那都是我要给翠儿准备聘礼的钱!”说完人影就消失在房中。
“谁说要嫁给你了?再说,一两银子就敢给我下聘,我是那么好娶的女人么?”翠儿追着大川出了屋。
接着又听见两人在院子中吵得不可开交。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如今这世上像我这般勤俭持家,无不良嗜好的男子太少了,翠儿,我有时真羡慕你的眼光。”大川站在院子中贫嘴。
“就你这样骨瘦如柴,猴精的小痞子,我爹压根儿就不同意。”
“我去找他评评理。”
“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你敢踏进我家的门槛?”
两人一唱一和地出了夏小兴地院门,一溜烟就不见踪影了。
夏小兴知道他二人做戏无奈地摇摇头,斜睨着宝儿,好奇地等着他的说辞。
宝儿平日持重,从不虚言说谎,此时根本不敢抬头,强咽下唾沫,躬身施礼,支支吾吾地说,“我刚想起……今日出门,祖父……交待该准备迎春祭祀的牺牲,我……”
“请吧,未来的族长大人。”夏小兴做出恭送的手势。
宝儿十分感激地拜别,转身也落荒而逃。
看着三人各借托词离开,夏小兴感叹道:“别谈钱,真地伤感情。”
夏小兴明白指望不上这三位好友,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子,感觉他唇角带笑,似乎是在嘲笑他,他不知何处冒出一股无名之火,用手掌重重地拍他的脸,“没钱买药,血都流干了,还一副宝相庄严的神情。你倒是醒醒啊!醒醒!”
男子身体纹丝未动,带着笑意的眉梢好似不易觉察地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