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既来之，则安之

    洛言跌坐在石床之上，还是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所以我是真的死了？”

    “是。”

    “所以我的魂魄只能留在洛星沉的身体里，变成洛星沉？”洛言呆呆地问。

    洛素染点头：“你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如果你的魂魄不栖息在星沉的身体里，你也只能是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不！那她宁愿变成洛星沉。

    洛言脑子灵光一现，问：“那铃铛也是你们派去的？”

    “铃铛？”

    “我身边的小黑猫铃铛。”

    洛紫衣摇头：“我们没有能力往别的时空运送任何东西，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在我死之前我的猫开口说话了，我就以为是你们派去的。”

    洛紫衣和洛素染面面相觑，道：“怕不是你弥留之际神思混乱产生了幻觉吧？猫怎么能说话呢？”

    不是她们派去的，那真的是自己神经错乱了？

    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此乃洛言的人生座右铭。

    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那洛星沉呢，这具身体原本的魂魄呢？”

    洛素染再也控制不住，掩面而泣：“星沉已经死了，她原本的魂魄已经离体，再也回不来了。”

    洛言茫然呆坐，怪不得在山顶上时洛星沉会那样说，让自己代替她活下去。

    她那么小小的年纪就……

    洛言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从今以后，自己就是她了？

    洛星沉死了，自己却借着她的身体重生了，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洛紫衣在打坐调息片刻之后，气息已顺畅了不少。她见洛言已经平静下来了，便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得赶在天亮之前下山。”

    洛素染搀扶着洛紫衣往外走，洛言迈着小短腿努力地跟在她们后面，不是自己的身体，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几步路走得磕磕绊绊的。

    洛素染有些于心不忍，便朝她伸出手去：“我牵你吧。”

    洛言毫不迟疑牵住了她的手。

    那双手温暖、柔软。

    石室外，夜色正浓。

    洛言看见数个黑衣人单膝跪地，隐在黑夜之中，看不清脸。

    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臭之味。

    洛素染开口说道：“先回城吧。”

    黑衣人迅速起身，将洛星沉三人围在中间，护着他们下山回城，一路上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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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言站在记忆中的房门口，推门而入。

    回城后，洛素染要照顾受伤的母亲，无暇顾及洛言，便让她先回房休息。

    推门声惊醒了两个靠在桌脚打盹的小姑娘，等看清楚来人，两人“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这两个小姑娘，洛言也在洛星沉的记忆中见过，是她从小的玩伴。

    那个稍胖点的姑娘叫丹鹊，跟星沉同岁，性格憨厚老实，脾气好，最大的爱好就是吃。

    那个瘦高一点的姑娘叫赤微，刚满十一岁，在三人中年纪最大，性格也最为沉稳仔细。

    她们两人原本是府里下人的孩子，因为父母早亡，便一直被养在灵主府后院，由管家照顾。

    洛星沉长到三四岁的时候，因为体弱整天关在府里，每日只能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天空，整个人郁郁寡欢。

    后来洛紫衣出主意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喜欢玩闹的时候，虽然星沉不便出府，那不如找几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孩子陪着她说话解闷，说不定心情舒畅了，身体也就好了。”

    于是丹鹊和赤微便被选了来。星沉果然脸上有了笑容，人也有了精神。几个小姑娘日日在一起嬉笑打闹，感情甚笃。

    直至洛星沉六岁时跟随外祖母到后山修行，此后三人再也没见过。

    这次听说洛星沉要回来住几天，两人便自告奋勇跑来照顾。

    两人跑到洛言面前又生生地站住了脚，规规矩矩地对着洛言行了一个礼，满眼的关切最后化成了一句话：“灵姬，你回来了！”

    灵姬？

    洛言皱皱眉，不太适应这个称呼，脱口而出：“别叫我灵姬。我不……”

    “小姐。”赤微反应过来，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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