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醒来,再睁眼的时候。
纸扎的房屋,支棱着的枝干黑漆漆的树像小孩的涂鸦画,自己站在空荡荡没有细节的小路上,触目极望天空是一片压抑的昏黄,涂抹着肮脏的云彩,西斜同样是一轮涂鸦的落日。
楚觉发现自己能动了,活动了下身子拉了拉肩膀,这样的环境确实是让人舒服不起来。
不远处那白墙黑瓦朱红色的大门忽然“吱嘎”一声开了,探出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孩,似
乎是泥塑的,黑豆大的眼睛,丑不拉几两颊红红像猴子屁股,咧嘴是一口严丝合缝的好牙,楚觉只看了一眼,便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去。
“丑哭了。”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没有涟漪,庄校长没有现身,声音虚无缥缈地似从许多年前传来。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咖啡馆里,苗妙这样对齐星说到。
对方于是像你我一样坐正了身子,冷漠的小脸也流露出几分认真之色,洗耳恭听。
“这个故事是哥给我讲的。”
“从前有一个身世可怜的小孩,死亡后成了一位真正富有爱心,受人尊敬的校长。”
“这里富有爱心是什么意思?”冷脸的齐星这样问到,与那时年幼的苗妙如出一辙。
“大概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吧。”苗妙答到,拿出一张纸,先在上面画了座房子,“先是每个人都有个地方可遮风雨,可避悲伤。”
“他的小时候是这样的。”她在房子里画了个火柴人,“拥有强大的天赋,在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时候便被发现,毕竟那时他只是个小婴儿。”
“他的家人们恐慌,害怕,他们又是当地的大族,把小孩送走或者让外人知道出了这么个小怪物于名声都不好听,于是说他是下人的小孩丢给下人,对外称小少爷一生下来就死了便不再管他,任其自生自灭。”
“懂事后的他身为一个小孩子,想找人玩耍时并不受欢迎,人们对他又憎又怕,就连天上的飞鸟,院里的蚂蚁都绕道而行,畏惧着他,除了一只有九个脑袋的大鸟。”
苗妙又在房子里的小孩边上画上那九个脑袋的大鸟,“即便那时他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懂得如何控制,也试图向每个人道歉。”
“嘛,拒之门外。”
一时停笔,再没画下去,也没讲下去。
后面显然不会是个愉快的故事。
“讲下去呀,后来呢?”听得正认真的齐星仰着精致瓷娃娃般的小脸,忍不住催促到。
“啊后来,所有人都说他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那些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然后在九个头的大鸟的教唆下他用自己的天赋吓疯了所有人,不知道是悔了还是如何,他自杀了。打造了一座将大鸟囚禁起来的牢笼,大鸟是恶灵,他也是个凶恶强大的恶灵。”她在火柴人与大鸟外都画了个框框,将它们框在了一个房间,“而那些疯了的人们则在囚笼里全部死去,供养着他。”
“……你哥当初是出于个什么亚子的心态给你讲这么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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