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摇篮曲

    裴人杰看着跟着他上了车的某人，恨得牙痒痒：

    “我说，你上来做什么？！”

    “忘了？我刚不是说过要和你一道回去？”

    “你！”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有同事偷摸好奇地注意他们的动作，小警察在这个家伙面前总有吃瘪的感觉，抓狂地几乎要挠墙了。

    “别和我闹，我睡会儿。”他听见男人的声音疲惫，再看他人，一副随时会昏迷虚弱得不行的模样。

    “为什么要在我们这睡？”

    “当然是信任你们，人民的好公仆，在这一路上能好心让我睡个好觉——以及我确实是有件事，正好睡一会然后好早点解决，是关于这起案子的，你们到地方再喊我。”

    裴人杰暴跳如雷：“我和你说你这个人——”的嫌疑很大！

    他没有把话说完。

    因为男人此时已靠在座上发出如雷的鼾声。

    “……”

    到了警局，听着这个男人做笔录时，熟悉的胡说八道，裴人杰再次恨得牙痒痒。

    更叫他来气的是当结束时这个男人出了门便伸了个懒腰，沙哑的声音响起自说自话：

    “走吧。”

    “去哪……不对你凭啥命令我？”

    “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放弃任何真相的吗——‘我裴人杰是不会放弃真相的！’”

    男人模仿起小警察在第四章时说过的话惟妙惟肖，表情戏谑，“怎么，这句话难道不是你说的？”

    “你你你你你你！”

    小警察瞪大眼看她，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一边做着如此欠抽的动作一边表情依旧懒散仿佛置身在说“我要上哪去睡一觉”。

    “去就去，who怕who!”于是瞧小警察这暴脾气，当场摩拳擦掌就要去开车。

    而身后那个烟斗不离手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得其乐，甚至还在小声哼曲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侧耳倾听。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是《舒伯特摇篮曲》。

    作曲家在贫困中怀着赤诚的心为一篇小诗，为母亲和孩子们写下了这首歌曲，直到今天还在世间传唱。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最后在楚觉的要求下裴人杰将警车驶到医院门口，男人迤迤然地下车一句话也没说，任小警察如何呼喊也不做回应，仿佛他不过只是需要一名司机罢了。

    “喂我说你——”裴人杰动作迅速地将车停了跑到男人面前，正义愤填膺着突然哑然，是看到这个男人面上挂着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肃穆端正。

    不是那种在大事危难面前的郑重其事，而是一种尊重甚至敬畏的颜色。

    “我说你——难道每次上医院都这表情？”想说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个弯儿。

    “嘘。”楚觉对小警察竖起一根食指，做出一个通用的示意动作，“不要在医院里喧闹，生死乃常事，却也是大事。”

    裴人杰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郑重严肃的模样。

    不由自主地失了声，不由自主地跟在男人身后上了楼梯，不由自主地和他来到一间病房门口。

    没有与任何人打过招呼甚至没有敲门，就这么推门而入。

    一个红衣坐在床前的女人被响声惊动回过头来，面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这是一位母亲。”男人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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