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纪准说完这几句话后,院中一霎时安静了……
丫鬟们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当天晚上,眷星就收拾了铺盖卷,挪出了双人屋,挤进了其他小丫鬟的大通铺。
晚饭时,宝莺也正式走马上任了,拿着银箸,为纪准殷勤布菜。
之后几天,也都是宝莺跟在纪准身前身后伺候着。
宝眷一时得了势,之前那些的罪过宝莺的丫鬟们都遭了殃,指给她们的净是些脏活累活。
眷星更是惨上加惨,宝眷让她每天将后院的石桌石椅刷洗一遍。
所以,等眷星揉着酸痛的手腕走到用膳的后罩房时,就只剩些米汤了……
夜里,眷星躺在大铺上,肚子咕咕叫着,阵阵胃痛令她难以入眠。
叩叩~
屋外有人叠指弹窗,声音极快极轻,要不是眷星还醒着,根本听不见。
眷星看了看两边的丫鬟们,都在呼呼大睡。她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披了袄子下地。
眷星一路蹑足潜踪,出了房门,径直往屋后绕去……
她走到房山头的墙根处,一猫腰,动作熟练地捡起了地上的一个小油纸包。
将油纸轻轻打开,一阵阵卤肉的香气散发出来,旁边还卷这张热乎的葱油饼。
眷星四顾无人,这才挑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慢悠悠的吃起来……
一晃几天过去。
这日掌灯时分,宝眷拿了笸箩,欠身坐在杌子上,陪着纪准打络子玩。
纪准拿着五色丝线,认真的结着各种扣子,一边问宝莺道:“宝莺,今儿是廿十几了?”
宝莺笑着说:“小姐,今儿是廿九日了,后日就是孟冬了。”
纪准裹了裹身上的袄子:“怪道呢,我说怎么觉着越来越冷了……”纪准忽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记得下月初一,慈云寺要举办庙会,我之前还说要去的,差点忘记了。”
宝莺一听慈云寺,眼皮就是一跳,面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
纪准看在眼里,并不说破。
宝莺嘴角翕动,故作随意地说道:“不怕小姐笑话,我以前在牙婆那儿时,也曾听过慈云寺的庙会。有一次,牙婆带着她那小儿子去庙会上耍。回来后,那小儿子就和我们讲了庙会上有好多新鲜玩意,他还带回来一包葱糖呢。”
宝莺一脸向往的样子。
纪准敛目,将笑意藏进眼底。嘴上说道:“哦,这么好玩呀,那我可得去逛逛。既然你也听说过,那你也随我去瞧瞧好了。”
宝莺面上一喜,连连谢过纪准……
两日过去便是初一。
纪准早上起来就开始梳洗打扮,槿阳为纪准梳了个繁琐的发髻,又戴了一整套金累丝嵌红宝喜蛛发簪。
上身穿了件月白色琵琶袖立领衫子,外罩了件杏红色短比甲,上面用盘金绣绣着孔雀开屏。
下身穿了件暗绿色满地金马面裙。
颈上戴了个璎珞项圈,腕上套着两只缠丝银镯子,腰间系着玉珏压裙,足上穿着姚妈妈制的缀珍珠绣鞋。
行动间环佩叮当,暗香袭人。
纪准鲜少盛装,初看上去有些隆重了,但其实对于京中公侯世勋家的嫡小姐来说,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她今日还要会一会“旧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