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琟气笑了,“长姐,我的诗词可贵,你能出得起多少银两?”他想着,不管纪准说多少,他都不会卖的。
“三尺剑,六钧弓。”纪准笑眯眯的看着纪琟说道。
“嗯?什么?”
“我说,我拿三尺剑、六钧弓换你诗文一篇。”
纪琟忽然就笑开了,笑的直不起腰。“纪准!你喜欢那些,我可是不喜欢的!你该不会是以为给我个剑?送我柄弓?我就能被你号令了?!”他突然止了笑,脸色阴郁的说道:“还是说...你是来羞辱我的!”
纪准依旧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的对纪琟说:“纪琟,我可能没有说清楚,我说的是我要教你射箭,而你,又在慌什么呢?是怕了吗?”
纪琟一愣,纪准说什么?是说要教他射箭吗?怎么…就要教他射箭呢?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府上所有人,包括英国公都不知道,纪琟很自豪能生在武将之家,他其实很羡慕纪准和纪雍。他曾经偷偷让小厮推他去府中的演武厅,在漏窗外看祖父练拳。
可是家里人待他再好,也不会有人询问他要不要学些功夫的,他这样的废人。
偏偏就纪准问了出来。
纪准也不等纪琟再说什么,就先伸手在他眼前比了个三,说道:“三日,三日后好好拾掇拾掇,我带你去买一张趁手的弓,箭囊和韘都得挑你趁手的。”说完就往院外走去。
等纪琟回过神,纪准早已不见踪影。
离开了喧竹院,纪准才松懈下来,手心全是汗水,看来她赌对了。
两世为人,她也明白了她这个弟弟,他这个弟弟就是个别扭的孩子,明明想要,却不敢开口。但如果人家主动给他,他又会不会伸手去接。如果她直接说想要教他射箭,他定是不肯的,只有将他当成普通人一样看待,那才是对纪琟的尊重。
纪准走后,纪琟还回不过神,梓桐进来瞧他,见他呆呆的看着棋盘出神,手中的书也拿倒了,桌上的茶碗也翻着。
梓桐不由在心里嘀咕:大小姐的杀伤力着实不小,以后还是推着他家少爷绕着点走吧。
纪准回去后,先写了个请帖,封好后交给了唤月,“送去太师府。”
三日后,纪准正在用早膳,今天厨房里做了牛乳粥。
门外有小丫鬟通禀说贺太师家的小少爷来府上拜访了。
“他人现在何处?”纪准问。
“贺二公子先去拜见了国公爷,现在应是还同国公爷在前厅里聊天。”小丫鬟回道。
纪准喝下最后一口粥,漱口净手,简单拾掇了一下就往花厅走去。
又回首指了槿阳说:“去告诉小厮一声,等贺灼同祖父聊完了,就领他去花厅见我。”
槿阳领命去了。
纪准领着唤月等几个丫鬟来到了花厅,不多时贺灼就被小厮引到了花厅。
贺灼今日穿了件大红织金窄袖圆领袍,腰系玉革带,乌发也用玉冠束着,足下登着一双簇新皂靴,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纪准你丫还真够意思。”贺灼脚步轻快地走上前来,一脸喜气的说道。
他刚撩了袍角坐下,就有小丫鬟鱼贯进来给他们奉来了峨眉雪芽,以及几样新制的果子蜜饯。
纪准趁小丫鬟们摆果碟茶盏的时候,伸手抚了抚额。这个贺灼,果然还是不说话时比较美好。
等小丫鬟们退下去了,贺灼又开口道:“你最近也不找我!我每天在家巴巴等着!还以为你当真恼了我,没想到你还真够意思,今天我禀了父亲,一大早就来找你了。”
纪准瞧他那喜笑颜看的模样,有心捉弄他,就说:“哦,既然如此,那还不快把你那鹿皮酒囊拿来给我。”
“啊?”贺灼挠挠头,才说,“我今日没带那酒囊,再说你都输给我了,怎么还往回要呢,那马也是你挑的,说比试什么也是你同意了的......”他越说声越小,最后坐在那里嘀嘀咕咕的,纪准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纪准连忙摆手。“行了,我不要你那酒囊了,你快住口吧。”纪准适时地阻止贺灼继续说下去。
贺灼听她如此说,脸上又变得笑嘻嘻的。又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纪准,纪准狐疑,接过后仔细一看,是一柄湘妃竹骨扇。
贺灼呲牙说道:“给纪小郎君添添彩。”纪准知道这是贺灼送她的生辰礼,也没推辞就收下了。
贺灼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出声询问纪准:“对了,我是后来才听说的,那日赏花宴你妹妹落水了,要不要紧啊?”
“没事,已经大好了。”纪准也问他道:“你那表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