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便又会想起那病逝的先夫。
她望着紧闭的屋敷大门,也不敢再出声打扰,只乖巧地站在原地,心想就当作是在赔罪吧。
……
城下町·酒屋。
“虽说是因久保家而起,”新九郎松了裹扎的布条,“但想必你真正想报仇的,还是那名持弓武士。”
屋拓哉再次想到那副画面,画面中妻子歪倒在血泊里,全部听完新九郎的话后,他又有些不解地看过去。
看见对方眼神后,新九郎才明白过来,原来屋拓哉还不清楚对方是武士。于是他重新组织了下语言,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你的杀妻仇人,身份可没那么简单。”
“甚至直到现在,我仍然想不通,区区一个权力都出不了村的久保家,是怎么请动这尊人物的?”
“那持弓男子,可是名武家之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武家之人。”
“如果我昨夜杀他,以对方家族的势力,想必很快就能查出久保家,接着便是查出你和我。”
“到时,即便你依旧想寻死,那个家族自然求之不得,顺便还会斩死你五代以内的族人,来作为屋拓哉你的陪葬品。”
“看你眼神,有些不信我?”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罢,我从那武士身上扯下来的。”
新九郎说完最后一句,便从怀中取出一截布条,递到屋拓哉面前。
布条上,绣着两枚丰硕的鹰羽,鹰羽又首尾相交组成圆形。
“一折……鹰羽丸”屋拓哉看着那精致图案,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夜,他不知道新九郎在昏死前,究竟想对自己些说什么,但他放弃袭杀新九郎,的确是因为想复仇。比起杀新九郎,抑或是久保族人,屋拓哉他真正想复仇的,终究还是那亲手杀死了柚子的持弓男子。
可当他认清那个家徽时,彷佛又回到妻子被杀的那一刻,心中只剩下了绝望和无助。
“喂,这么快就放弃了?”新九郎脸上噙着笑,“又不是要杀绝整个镝木家。”
新九郎所说的镝木家,便是如今坐拥着松任城的家族,而布条上的“一折鹰羽丸”,便是镝木家的世传家徽。所以,此前新九郎曾拜托过屋拓哉,去打探的松任城·城主,也是镝木家的族人。
屋拓哉的一辈子,都生活在松任城·城下町,而整个松任城极其周边区域,全都算作镝木家领地。让他去复仇一位普通的武士还行,但此刻知晓仇人是镝木家族成员后,即便是杀妻之仇,复仇的怒火也被生生浇灭了一半。
厢房内,新九郎坐到屋拓哉身前,声音似乎飘忽起来,犹若夜鬼俯耳一般低语:
“受恩则报恩,血债则血偿~”
“做个交易如何?”
“你帮我些忙,我则帮你复仇那武士,而且用不着全族陪葬。”
“仔细想一下,其实你比我轻松多了。”
“你只需杀镝木家一人,我却要弄垮整个久保家。”
新九郎的笑意愈加有些凄哀,最后似乎喃喃自语了一句:
“复仇呀,尽量学会享受它,不然……很累的”
……
大藏村。
新九郎的屋敷外,久保白穗抱着胸口,在夜风中不住地颤抖。
此刻繁星伴着弯月,弯月亦攀上了梢头。
【恶鬼の卷·第一节,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