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的再次袭击,阿光几人已经离开酒屋女子的尸体旁,另寻了一处稍开阔地带。
此时,阿光眺望着半空低悬的残月,心中愈加烦躁起来。
他只觉得不远处的山林,犹若一个黑黝黝的无底洞。
自持弓男子追击而去,他只模糊听见些“敢一战”之类的字眼后,山林便再无任何动静传出。
无论阿光抑或是好友,等待山林消息的过程中,内心皆煎熬难耐。
阿光因保养嗓子不愿多言,但阿光好友却有些耐不住性子。
警惕四周许久后,好友终究无法保持紧绷的神经,对作为人质的屋拓哉起了戏弄的兴致。
而屋拓哉在妻子死后,便一直双目无神地躺在地上,双手被缚于背后,连自杀都做不到。
阿光好友迈步至屋拓哉身侧,用未受伤的一只脚踏在对方脸上,有些戏虐道:
“喂,这么想死?”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又用手指着远处的女尸,嘴上愈加不善:
“你妻子尸体都这般美艳,想必活着时一定很漂亮,难怪你要殉情而去。”
屋拓哉听见这句,眼中刚恢复些神采,便觉脸颊剧烈疼痛起来。
此刻,好友见一旁的阿光并无阻止之意,便愈加肆意起来,脚下不断加着力道,恶毒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听阿光说,你是经营酒屋放贷的?”
“你们这些该死放贷町人,就该这般下场!”
“去岁我于一町人乞贷一贯钱应急,后来竟需还他整整三贯五百文!”
“还有我大舅乞贷,一时偿还不起,竟被你们强行收没田产,最后沦落至佃农!”
好友越说越激动,脚下愈加力大,最后仍觉难以泄愤,不禁稍往后抬脚,便欲朝着对方脸上踢去。
嘣!
两腿相击。
他惊讶地转头,便见阿光对着他摇了摇头。
好友这才知道自己差点闯祸,方才自己那忍不住的一脚,很可能真的踢死对方。
他不过是个在村中虾虾霸霸的地痞而已,哪会真有杀人的胆气,更何况方才踢向的还是重要的人质,差点坏了大事。
他回过神后,连忙向阿光道歉:
“抱歉抱歉,是我鲁莽了。”
阿光听后也只是微微摇头,并未准备大肆斥责,他早就知晓好友与放贷者的过节,所以才会放纵对方一时,只在要出事前阻止而已。
那边,好友道歉后,也不好再继续胡来,吐了口痰在屋拓哉头上,便悻悻然转身离去。
为了不看那该死的町人,他离了对方六七步距离,又一边继续警戒。
呲!
他耳边响起一道轻微声响,又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
呲!
又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