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舅妈随即把苗苗揽入怀中,在苗苗背后,悄悄地留下了眼泪。
……
……
到了第二天。
胡豆豆的舅舅推着苗苗和胡豆豆和禾禾一起在院子里玩滚核桃窝儿游戏时,胡豆豆远远地看到他舅妈迅步走了过来。
吓得就像自己干了什么错事一样,地上的核桃也顾不得捡,就一蚱蜢跑回到了他外婆的窑子里去。
窑子里。
胡豆豆的外婆正盘腿坐在炕上纳鞋底儿,被胡豆豆的大惊小怪吓了一跳。
“呃!你这娃儿,大白天的,你就像是被狼追在屁股后面了一样,你是怎么了?”
胡豆豆的外婆禁不住嘟囔了一句。
胡豆豆不吭一声、不发一语。
定定地站在地上,两腿不住地打着冷颤,牙齿也磕的砰砰直响。
他外婆好奇了。
把脑袋探出窗外,远远的看到了胡豆豆的舅妈,站在苗苗和他爸爸跟前,好像在批评什么似的大声说着话。
很快胡豆豆的外婆就明白了胡豆豆因何战战兢兢。
“怎么了?豆豆,是不是你看到你舅妈来了?怕你舅妈?”
胡豆豆依旧定定地站着,表情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唉呀!你看你这个娃儿,搞笑不搞笑!你还怕你舅妈了不成?呃,怕你舅妈干啥呀?
你舅妈又不像你外爷会打人。”
事实上,胡豆豆知道他舅妈不像他外爷会打人。
但他害怕他舅妈那双犀利而严肃的眼神,尤其是她瞪着他的时候,他竟感到莫名的恐惧,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独自一人行走时,被陌生人吓了一跳样。
俄而功夫。
胡豆豆才回答了他外婆的问题,“我不是怕她,我只是——”
只是什么,胡豆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
没错,要是能用他外爷那样的一顿暴打来替换的话,他也愿意。
……
……
院子里。
胡豆豆的舅舅见胡豆豆吓得一蚱蜢逃走了之后,就禁不住嘿嘿地笑起来。
对着胡豆豆的舅妈说,“你看你,这胡豆豆一看到你,就像屁股后面追了狼似的拔腿就跑。”
禾禾见他哥哥吓得跑了,迅速捡起地上的核桃,装进自己的裤兜里去。
“我怎么了?”胡豆豆的舅妈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我又没说啥话呢?我正常在走我的路……”
说罢,态度很快就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严厉起来。
“不过,我倒还想说说哩,你最好不要让胡豆豆跟苗苗在一块儿玩。
那个胡豆豆,可是个野孩子,现在都多大的人了,还在手里拿着棍棍棒棒的,万一失手打到我苗苗身上怎么办?
打到身上是皮肉伤,可是吓倒苗苗了怎么办?
我才不久把娃儿她奶奶给劝退,你这又给我平添了个胡豆豆……
你看看,我苗苗娃儿的病,现在才刚刚看起来有些好转,你可别大意了。
如果你把细节性的东西把控不好的话,到时这病万一加重了的话,我看你怎么办?”
胡豆豆的舅妈说罢,禾禾就抱怨似的说,“妈妈,我又没有叫胡豆豆,是他自己跑来的……”
禾禾还以为他妈妈在说他自己呢。
“呃!你怎么了?”胡豆豆的舅妈瞪着禾禾道,“我又没说你,你着什么急啊!”
这时,胡豆豆的舅舅听了,有点不高兴。
本想说,“胡豆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野孩子,胡豆豆跟禾禾和苗苗都玩的挺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因为他不想为此计较什么,尤其是在两个孩子面前。
此时此刻,他只想着苗苗的病能出现奇迹,尽快的好起来。
由于胡豆豆的舅妈之故。
接下来的几天里,胡豆豆和他外婆就几乎没有跟苗苗接触过。
苗苗在院子里,被胡豆豆的舅舅推着散步时,胡豆豆都没有再敢走上前去跟苗苗打过招呼,即使他舅妈不在家的时候,他也不敢。
胡豆豆的舅妈那种犀利而严肃的眼神,已经渐渐的在胡豆豆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且,胡豆豆自己也知道,他舅妈就是嫌弃他,不相信他能让苗苗开心起来。
而胡豆豆的外婆呢,作为大人,多少也顾及一些颜面的,尤其是当胡豆豆的舅妈上次很无情地一把打倒她手里的饭碗之后,就不再那么的积极了。
之后,胡豆豆的外婆就坚持原则——你允许我带苗苗的话,那我就好好的带,拿出一百个心来带。
——你若嫌弃我,不放心我,处处防着我的话,那么,我就不带,做我该做的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