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王君点头才行”
苏婉儿上前两步,让自己与哑巴之间的距离更近。小声说了两句,哑巴微微点头便朝着苏婉儿的营帐走去。
“若是我赢了你左西大人,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二人见上一面?”
这些人本来就相信自己,弄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出手嘛。既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七爷,王君临走有交代、、、、、、”
“只是私底下的切磋,知道了也无妨”苏婉儿勾唇一笑,“何况输的未必是小爷?”
哑巴拿着清霜出来,双手奉上。长剑出鞘,竟有嗡嗡之鸣。
藏蓝色的衣袍在烈阳下晃动,衣角随风飘荡。玉手拿着一把银剑,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瘦弱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黄沙都带了起来。
忽的一跃而起,稳稳的站在一旁白杨树上。看着底下仰头看着自己的士兵,心道:还是在高处好啊!
卡古与左西相视一眼,这王君只是默认了自己的做法,可也交代了不能同苏七爷动手。
苏婉儿微微一笑,一个轻轻的跳跃,落地无声。长剑应声入鞘,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安静的躺在哑巴的双手之上。
“不知两位大人想如何比试?”
“这、、、”左西似有为难,卡古却道“明日疏勒大将古铜与王庭的使臣会来西夜,七爷可敢与古铜一比?”
古铜可是疏勒第一勇士,更是西域第一勇士。这样的人,可是及其的不好对付。
卡古又道“古铜有一箭破光阴的名号,明日七爷若是胜了古铜,我等必定求王君让他二人见上一面,如何?”
哑巴一听,赶紧挥手表示不同意。苏婉儿笑道“能求,小爷为何还要同你们比试?”
古铜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三年前幽州城乱之时,与他交过手。只是那箭术却是未曾亲眼见过,也不知道是他的更厉害,还是师傅的更胜一筹?
苏婉儿又道“我看是你们没有人能胜过古铜吧?”
看左西的神色倒是不愿意让自己出手,可卡古却不同。看来古铜让他们费了不少的心力,明日怕是咬牙上场了。
只见左西与卡古脸露羞愤之色,叹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那又如何?我就不信那古铜能受得住车轮战术”
呵,愚蠢。苏婉儿淡淡一笑“这样吧,今天你们让我见见夜歌公主,明日我上场会会古铜,如何?”
“七爷为何要见夜歌公主?”左西疑惑的看着苏婉儿,又道“莫不是七爷与夜歌公主认识?”
“一面之缘,好奇她的遭遇罢了”
当年一起把酒言欢,却没想到他却有此遭遇。唉、、、、、
左西咬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可看得出来样子是颇为烦闷。
“只能七爷一个人进去”
左西说道“我等也是职责所在”
苏婉儿淡淡一笑,回眸看着看不清神色的哑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清霜握在手中。小声道“你信我吗?”
不知为何,哑巴想也不想的点头。苏婉儿虽觉得疑惑,可也没有多想。
看着瘦弱的身影渐渐消失,营帐外面守卫的士兵见到苏婉儿并没有阻拦。
“大哥,王君若是知道、、、、”
左西回眸直接打断卡古的话,厉道“你以为现在王君就不知道了吗?”
“那你为何还要他进去?”
左西微眯着眼眸,望了望安静的营帐,声音低沉“王君说了,明日怕是只有他才能与古铜一战”
“就那干巴巴的模样?”
怎么看那苏七爷也不能胜过古铜,王君莫不是看走了眼?
“当年他假扮秦子阳与古铜在幽州城门一战,你可知当年是他将古铜击退”
“什么?”卡古惊愕“他?”
当年疏勒假借戎卢之名,侵犯幽州。听说是有人假扮修罗将军,将古铜击退,守住了幽州城。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苏七爷啊?这瘦弱的模样,戴上修罗面具也不像那人啊?
左西点了点头,哑巴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不对啊”卡古忽的想起什么,又道“这么说来他可是秦子阳的人,这次来西夜,怕是没安好心”
“王君自有安排,咱们只管照着做就是”
片刻之后便将身后的队伍驱散,再也见不到除守卫之外多余的士兵。
苏婉儿挑开帘子进来,见夜歌与三年前相见时一样。头上火红的头巾,显得她整个人皮肤更加白皙。眼眸微肿,坐在冰冷的床上,眼泪落在地上,湿了黄沙一片。
“夜歌”
闻声抬眸,红红的眸子立刻睁大。直接小跑着朝自己拥来,然后就是低泣。
她轻轻的拍着夜歌的后背,以示安慰。微微一笑“当年与小爷一起喝酒、进赌场的那股劲哪去了?”
“你还记着呢?”
夜歌扯起苏婉儿的衣袖,擦了擦眼泪与鼻涕。
“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苏婉儿很是嫌弃的看了看已经不干净的衣袖,微皱眉头。
“这么恶心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用自己的衣袖咯”
夜歌突然一笑,然后坐在床上,微肿的眼眸微微翘起。“你怎么来西夜了?你不是应该在庙里头吗?”
当年去滇京的时候,可听说了这丫头休夫了。后来因为她母亲的事情,去了庙里面。大御的规矩真是麻烦,死了亲人还要守孝的。这生前好好照顾就是,非要死后来折腾活人。
“三年孝期已过”苏婉儿也直接坐在床上,深沉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西夜?”
夜歌眼帘低垂,勉强扯起一抹苦笑“说来话长”
西夜的大旗,在闷热的微风中,猎猎翻飞。像是一只飞起来的大鸟,又像是一只暗夜的幽灵。睁着幽蓝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底下的百姓。
微风扬起黄沙,吹动着营帐的帘子微微晃动。女子表情平静,波澜不惊。却独有那一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