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秦子阳低头欲再次深吻,黑子急匆匆的挑开了帘子,凉风呼呼的灌了进来,帐中一片尴尬。
苏婉儿脸颊绯红,想从秦子阳的怀中起来。可奈何拦着腰肢的手,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得双手捂着脸颊,扯起散在椅子后面的墨色披风,将整个人都遮住。
最后悔的就是黑子,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南星公子说“夫人今日违背军令,想必此时侯爷定要重罚。黑副将你也知道,夫人虽有高深功夫傍身,可伤势未愈,恐非侯爷对手。此刻里面若是打起来,遭殃的还得是我们这些人。”
本来是不信的,可南星公子又说“这侯爷的脾气你难道还不知晓?历来就是军令大于天命,这十殿下不也被侯爷骂了一通,灰溜溜的驾马回营了吗?唉,只能希望夫人能沉住气,千万不要像以前那般,直接拿鞭子与侯爷对着干了”
谁知道自己好心跑进来劝架,却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侯爷如今怕是想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吧?
秦子阳看黑子站在原地不动,立时怒喝“有事就说”
“啊、、啊、、那个、、那个、、、”
“说”
“夫人伤势未愈,今日也是担忧侯爷才会违背军令、、、、、请侯爷、、、轻、、罚”
披风里面的苏婉儿强忍笑意,浑身既然有些微微发抖。秦子阳无奈摇头,朝着黑子就是一记凌厉的眼神“出去”
黑子几乎是马不停蹄,连头都不敢抬的就直接跑了出去。站在凉风之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旁的南星依旧是一副老者的模样,哈哈大笑。
“南星~~”
京墨挡在二人面前,黑子举起的手,那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只得暗自吃下黄连,垂头丧气的上前指挥打扫战场的兵士。
“南星如今也喜欢戏弄人了?”
南星收起笑意,看了看隐在黑暗中的身影,笑意未退“我只是喜欢戏弄黑副将”
别的几个副将都太精明了,也就只有黑副将有趣。尤其是像方才的事情,看黑子出来的样子,里面想必是不堪入目。
“侯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今夜之事未责怪黑副将,必然是知道有人在背后捣鬼”
南星的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看着烛火摇晃的营帐,后背微微发凉。
昨日凤凰城的大火,迎来的是今日的绵绵细雨。雨水冲刷着血红的街道,堆积如山的尸体,在一把大火之下被烧成灰烬。然后被人打扫,驾马奔驰,扬撒在茫茫的沙漠之中。
冷风吹来,一身墨色铠甲的男人,站在城墙的最高处,看着底下整齐的士兵。“埋骨黄沙、黄沙作墓,谁记刀戟?谁念归魂?”
再次抬眸,眼中哪里还有感伤。晃眼十余年,他秦子阳都是如此过来。身下的尸体将他抬上了这样的高位,血红的河流成就了他如今的地位。那些战死的儿郎、那些殷殷期盼的家眷、、、、、黄沙便是他们的归宿。
短短两天的时间,原本已是焦土的凤凰城,原本已经没有人气的凤凰城。既然已经渐渐开始有了袅袅炊烟,血红的珍溪胡,也已经清澈。那里除了烧焦的树干,也就只有波光粼粼的湖水在阳光下微微荡漾。
灰蒙蒙的早晨,军营之中响起了号角。太阳从东方缓缓爬起来,天边是雾蒙蒙的一片,好似又要下雨了。安静了一夜的军营又热闹了起来。操练的操练、巡逻的巡逻、、、、、、、
京墨为苏婉儿倒了一杯茶,见她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双眼紧盯远处操练的秦子阳,微微一笑“听闻监军大人这些天总是在外巡视,天还未亮就出去了,夜半才回”
“幽州三十万军心,可不是靠殷勤得来的”苏婉儿将空杯放下,起身伸了伸懒腰,又道“如今他是不想见到我了”
昨夜被噩梦惊醒,之后再无睡意。出来便看见慕容垂文面无表情的从外面回来,本想上前打招呼的,谁知道明明看见了却置之不理的,直接回了营帐。想来他是连自己都一并记恨了,现在不愿搭理自己了。
“你回幽州这么久了,可有回侯府去见过桑榆?”
苏婉儿摇了摇头,又重新坐在,看着面前散乱的棋盘,吹了吹上面的风沙,道“自出了后寺,去见了一眼父亲,知他在万国寺过得不错,便直接去了练武场,哪里有时间去看过桑榆”
执起黑子缓缓落下,然后便是一笑,又道“桑榆怎么了?”
那丫头如今有穆安照顾着,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最多就是旧病复发,不能出府游玩罢了。
京墨面上微微一笑,执起白子落下,语气淡然的问道“乾渊可同你说过,他与桑榆之事?”
“四哥哥和桑榆有什么事?”
那个四哥哥向来就是一个天南海北到处游走的人,在外面除非惹了祸事,必须要家里人知道的以外,其他事,家里人是一概不知,自然也是问不出来的。
京墨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落下手中的白子,见苏婉儿茶杯已空,为其添上热茶,又道“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在穆安之前相逢,因此惹了闺阁女儿的心思。这穆安也是个死脑筋,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怨言的等着桑榆,之前乾渊来幽州,二人相见,这才把话都说明白了”
“不是吧?”苏婉儿睁大了眼睛,随后一想“不对啊,那桑榆与穆安的婚事?”
京墨点了点头“正是你所想的那般,桑榆心中只有你四哥,穆安对她再好,不过也是徒劳”
“啧啧啧,没想到四哥还有如此往事,到处拈花惹草,可见不是好人一个,以后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想起以前也有女子不顾千里跋涉的来到齐王府,非说因为要卖身入齐王府的,还有在拉上拦截,打探四哥行踪的,还有好酒好饭好礼招待,只为了见上四哥一面的、、、、没想到都惹到幽州来了,倒是小瞧了他。
“穆安也快回来了,你可莫要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苏婉儿点了点头,瞧见棋盘中的棋子,也是救不活的状态。嘟着嘴耍赖,京墨只得微微晃首表示无奈。一天的时间都是被苏婉儿拉着下棋,说什么“如何输的,就要如何赢”
当年的紫婉便是如此,对什么事情都是如此认真。一时间兄妹二人的感情倒是重新拉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