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被喂了一嘴的黄土,“该死的秦子阳,言而无信”
四周静悄悄的,都说秦子阳性情最是捉摸不定、喜怒无常的,如今算是见识到了,这前一刻还笑得如沐春风的,下一刻就狂风骤雨,打得人措手不及的。与那孟氏母女倒是一样,都是变脸极快之人。
本来在出嫁的时候苏婉儿还想过秦子阳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常去宫中找十殿下出去玩,听他们说起过一些。迎亲那晚见到还觉得与他们说的不一样,至少在长相这一块上,就不是他们口中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
苏婉儿把玩着溪涧的溪水,瞧着时辰还尚早,便在溪涧旁找了一颗能挡身形的大树,直接跃了上去,闭眼享受着微风吹来的凉爽,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祁管事每天打理府中的事也很繁忙,尤其是前几天清查了府中的细作一事,现在又要看着新夫人,委实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有方嬷嬷在一旁帮衬着,到底是宫中出来的人,这做事的速度与手段简直就是快、准、狠。
如今又到月末,正是府中查账的时候。祁管事发现郡主那院子花销极小,自从郡主来了侯府之后,每次出去都会买许多的东西回来。按理说这些花销应该很大才是,可账上却只是那简单的几笔,还是那两次请客吃茶时候的。
这夫人院中有单独的小厨房,平日里都是忍冬与小喜两个丫头在忙,就吃食上面也是挑好的,可就是没找自己支过银钱出去。现在郡主都已经嫁到侯府来了,这花销还在用娘家带来的,这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定会如何说将军呢。
“夫人在滇京时也做了一些买卖,这吃喝送礼方面的银钱还是有的”忍冬开口道“可是账面上出了什么问题?”
这小姐自从来了侯府之后,吃喝用度上基本都是自己掏的腰包,就连小欢与阿蛮的工钱也是小姐出的。按理说这账面若是有问题,也不该是这个院子的吧?
祁管事摆了摆手,赶紧解释“忍冬姑娘误会了,这几月查账以来,我发现郡主对于吃喝很是讲究。不知郡主平日里都爱吃些什么?”
忍冬这才放下心来,面上微微一笑“小姐身子比较虚,太医令曾再三叮嘱过,小姐平日的饮食一定要注意。这太过油腻、腥甜的东西不能多食,汤粥什么的倒是可以多吃些”
祁管事摸了摸胡须,既然将忍冬的话一一都记在了脑中。“夫人如今与将军已经成了亲,若是再用自己的来贴补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待夫人回来,烦请忍冬姑娘回禀”
忍冬点了点头,又与祁管事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回了院子,直到天黑也没见到苏婉儿回来。心中便开始有些焦急了起来,叫上院中的下人便开始寻找。
秦顾有些沮丧的回到府中,见有的人举着火把,有的提着灯笼四处寻找,忍不住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
黑子本欲带着一些会拳脚的府丁出门寻找,见秦顾回来,立即上前抱拳“将军你可回来了?”见秦子阳身后无人又道“夫人不是同将军一起离开了吗?怎么只有将军一个人回来了?”
“夫人还没有回来吗?”秦顾发现事情不对,想起下午将苏婉儿留在了溪涧旁边,立即变了脸色。转身便出了府门翻身上马离去。
“苏婉儿~苏婉儿~”
秦子阳几乎将溪涧都找了个遍,喊得喉咙都有些哑了,可就是没有找到苏婉儿的踪影,顿时心中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
“苏婉儿~苏婉儿~”
整个侯府灯火通明,下人、小厮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苏婉儿的人影。秦顾负手站在院中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脸色是一层比一层难看。
苏婉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脸色煞白的出现在府门口,简姑一眼瞧见脸色煞白的人影,立即开口喊道“夫人回来,夫人回来了”
秦顾抬眸见苏婉儿脸色煞白,心中顿时有自责了起来,大步飞奔上去,一把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小人。
“秦子阳,你离小爷远点”苏婉儿有气无力的想要推开,却毫无作用。
秦顾正欲说话,手上似有粘稠一般的液体,拿起一看是血液。她的手臂被被划了很长的一道口子,腰间的长鞭也沾染了血迹很是明显。
满院子的人再次惊慌了起来,黑子很是急切的推开大夫的房门将人直接提溜着就往院子而去。
“这手臂的伤只是一些皮外伤,夫人有气虚之症,好在不甚严重。切记夫人不可动武,这会拖累了夫人的身体。草民先下去为夫人开方子,这药得服用一段时日”
秦顾摆了摆手,黑子便跟在大夫身后离开。方嬷嬷满眼心疼的看着苏婉儿的手臂,强忍心中的不快,让小喜与忍冬一刻不离的守着小姐。起身朝秦顾福了福身“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宁静的书房之中,秦顾有些不愿相信的问道“她怎么会有气虚之症?”
“六小姐与七小姐是早产,当年因为万国寺的枯木被雷电击中,惊扰了长公主。这六小姐生来有气虚之症,七小姐自然也有”
方嬷嬷看了看不言语的秦顾又道“七小姐自小顽皮了一些,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如此?从小到大公主都将七小姐护得很好,老奴知道将军心中有疑惑,那玉佩当年是七小姐赠的不假,可那玉佩的主人早就已经作古多年,将军何必再执念?”
“那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就在秦顾接住苏婉儿的那一刻时便看见了她胸口的那条有些醒目的伤疤。那条伤疤他再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也见到过。、
“当年七小姐顽皮,与十殿下在街上与人起了冲突。殿下一时没有护好小姐,让那些恶人伤了小姐。因为这件事十殿下还被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责罚,被禁闭在宫门一个月”
秦顾怔愣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