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心的另一个身份

晚就好。”顾晚晚也有样学样的回了一个礼。

    殷钧说：“晚晚姑娘，日后殷某若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你可以来建康城找我。“

    建康是南梁的都城，南拥秦淮，北倚后湖，西临长江，也就是如今的南京。但是顾晚晚一想到，这座秦淮河畔的古都，再过二十年，将被一场战争毁于一旦，周边百姓生灵涂炭，心情就有些复杂。不过她转念一想，那是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了，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再说那些惨死的士兵和百姓已经早就不知道轮回了几世了，早将这一世所遭受的痛苦忘记了。你看，这世上是有像”头发“一般执着的人，可更多的是那些簇拥着跨过奈何桥，毫不犹豫将过去忘记的人。

    这样想着她心里便好受了一些，若将来完成委托，一定要去这千年前的古都转一转，领略六朝风采。

    在殷钧的眼里，顾晚晚刚才脸上出现了一种大义凛然的神色，其实他不知道，那是顾晚晚悲喜交加时的表情。

    ”咳……“殷钧又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嗯，好啊，那可说定了。你不许反悔哦！”顾晚晚笑着说。

    “不反悔。”殷钧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然后他又施了一个礼，说：“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再见啊，殷钧。”顾晚晚挥手道。

    殷钧转身下山的时候，看着眼前轻烟薄雾下的春茶田垄，不知为何心情竟好了一些。只是他和顾晚晚都不知道，这位被《梁书》评为“恬静简交游，好学有思理”的国子监博士，生命已经走到了它的倒数第三个年头。

    告别殷钧，顾晚晚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走去，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堵矮矮的灰色院墙，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诵经的声音。她跳起来扒住院墙向探看，靠近院墙的是几间寮房，院中零零散散的晾晒着衣裳和袈裟，抬眼向远处看去，一座红墙金鼎的雄伟建筑物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与现代印度佛堂有几分类似的建筑风格十分显眼，顾晚晚想如果她没有猜错，那里应该就是香山寺的大雄宝殿了。

    “你在做什么？”一位身着白底青花紧身宽袖上杉，墨绿色长裙的女子款款向顾晚晚走来。她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身材纤细瘦小，面容清丽脱俗，胳膊上挎着一个空空的菜篮子。

    顾晚晚还维持着撑高跳的姿势扒在墙上，看到她走过来赶紧像刚做完坏事被抓了包似的灰头土脸的跳下来，说：”你……你好，我叫顾晚晚。“边说边习惯性的伸出了右手。

    那女子脸上露出一点尴尬，随即神情中尽是了然，笑道：”看你这一身不像是本地人，是从外地来附近茶园应聘的吧？“

    ”哦……我……“顾晚晚灵机一动说：”对，我是亲戚介绍来茶园找零工的。或许……你知道李心家的茶园在哪吗？“

    那女子身体一震，眼神中多了些防备，道：”你认识李心？“

    ”哦，我……我不认识，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听我二婶儿的姐夫的同乡的……大舅妈说的……”顾晚晚确实自己也不信。

    “说了什么？”女子好像并不在乎那一堆前缀儿。

    “说让告诉我有一个叫李心的姑娘应该是在顾山附近有个茶园，我可以来找她做点零工……”顾晚晚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回道。

    那女子似乎是思忖了一阵子，松了一口气，说：“你二婶的……”

    “姐夫的同乡的大舅妈。“顾晚晚赶紧接道。

    ”她是不是叫秦双？“女子问道。

    ”啊对对对！你怎么知道？“顾晚晚赶紧抚掌称是，开心的问道。

    那女子答道：”我就是李心。原来我与秦双一起服侍过……一位故人，离开之前我与她说了去处，她大概还记着，便介绍你来了。既然是秦双介绍的，你以后便去我那里帮手吧，第一批春茶马上就要进入采摘季了，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不过，有一件事，我已经不叫李心了。“

    ”那我怎么称呼你？“

    ”她们都叫我慧娘，以后你也这么叫吧。“她又笑了笑，可顾晚晚的心里却像是瞬间压上了千钧重担，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