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下一秒就能要了她的命,恐惧感蔓延开来,她拼命去掰扯脖子上的那只手,奈何越掰扯越紧。
就在沈风致以为她要就这样死掉的时候,那只手突然松了……
冯风致跌坐到了地上,用力的喘息着。
“你不是很想去送死,人之将死的感觉怎么样?恐惧?还是害怕?”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冯风致抬起了头,看着那张布满伤痕的脸:
“我并不想死,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家人,而且我怎知我留下来是死是活?”
面前的人一袭白衣,提手将门上的剑拔出,看也没看反手入鞘。
他侧头看向沈风致:“现在整个沈家已从青阳城除名,沈府正在加急重建,哦,它已经不叫沈府了,因为它已被逐月国的好国君赐给了新任御林军统领左清池。”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样子要怎么去找你的家人?哼,不过是白送性命罢了。”
“怎会这样?我阿爹一生为了逐月国,从前朝就开始领兵打仗,哪一次外敌入侵不是冲在第一个?甚至我阿弟,也从小被送去军营历练,跟着阿爹为逐月国出生入死……”
沈风致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的心如刀绞,她不相信陌玄月会这样对他们沈家。
还有左清池,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还记得那年他站在山枣树下张开双臂,笑意盈盈:
“阿致,你跳下来,我会保护你的……”
“咳咳咳……”沈风致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似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她颤抖着站起来,却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人往后仰面倒去。
烈云归面前的白衣瞬间染上了斑斑殷红。
看着又晕过去的人,他叹了一口气,终是在沈风致落地前,一把拦腰捞起了她,扔回床上,毫无温柔可言。
看着床上那张苍白的脸,眉头紧锁,染血的红唇却远胜十里桃花。
若不是受人所托要保住她的命,他怎么会管她的死活,他烈云归最不屑于和女子打交道,麻烦!
烈云归靠着床边坐了,拉起沈风致的手腕,手指覆了上去,脉象微弱,时有时无,应该是气血攻心,导致心脾两虚。
他起身取了脸帕和热水过来,把沈风致嘴边和脖子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他给她点了睡穴,应该可以支撑到他回来。
烈云归拿起面具带在了脸上,左边哭右边笑,犹如面具下的脸,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他趁着夜色延着屋檐一路疾驰,约莫一刻钟后,他停了下来,此处已是巷子深处。
因为昨夜沈家被灭门,青阳城现在人心惶惶,一到晚上都早早熄了灯,大门紧闭。
他看了看地形,凭着以往的记忆,转身一跃,进了一家毫不起眼的住宅内。
“唰……”烈云归双脚还未落地,一道剑锋就带着寒气向他刺来,他快速侧身避开,勾起右脚踢向来人的手臂,随着长剑当啷一声落地,两人也看清了彼此。
烈云归背着手,立于墙下,一袭白衣飘飘,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与烈云归恰恰相反,对面的男子做一身黑衣打扮,连同整张脸都完全融入了黑暗中,幽幽的道:“双面鬼神今天倒是破了戒,迟到了整整一刻钟。”
“没办法,还不是你们要保的人太不听话了,费了点时间。”
烈云归挑眉看着面前的少年,又道:“想不到千机手的易容术又精进了,竟是和上次见的又不一样。”
“她怎么样了?”名叫千机手的少年不答反问。
“不怎么样,我出来前还吐了血,晕死过去了,你们准备把她放在我这里多久?”烈云归希望越早提货越好,他可还没保过活物。
少年紧了紧垂于身侧的两只手:“先让她跟着你,现在事情的原委还没查清楚,这次虽然事先有所提防,但是还是被敌人钻了空子。”
“可想而知他们是下了狠手了,如果不一举消灭,恐后患无穷。再来,我们也元气大伤,需要时间养兵蓄锐。”
“不告诉她真相?”烈云归颦起了眉,他真担心就沈风致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她能就这样郁郁而终了。
“现在青阳城都人都以为沈家已经被灭门,如果不告诉她她定是忍不住回去的,这样反而引起那些人的怀疑,我们到时都将功亏一篑。”
少年无奈,没有提前告诉她本也是因为考虑她的身体状况,不愿让她过多担忧,只要他们先发制人便可解眼前困局,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
少年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人,还是忍不住道:“我知你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但是还是请你多照顾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