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层,但他对外面路上的情况其实并不怎么了解。
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三郎四郎。
三郎在外向来以四郎的兄长自居,故而每每在外,总比四郎小心一些,心眼也慢慢长了许多,性子也要比四郎稳重些。
四郎也看向三郎,明显是习惯听三郎安排的。
“夜里官道上一般人都不多,而且这附近的小路都很窄,牛车过不去,有时候还要爬坡,咱们就走官道吧。
到后面咱们看情况再转走小道。
我记得前边距此四十来里地有一处地方比较宽敞,咱们就在边上歇歇脚,夜里也睡个囫囵觉。
早上趁凉快早些时候走,多走几里地,中午日头大,再找个地方歇息下,免得中暑。
最近路上难民多,路边常有歇脚的,咱这除了人多些,也不算打眼。”三郎思忖着道。
族长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先这么安排。
又过片刻,锣鼓声响,族长示意前面人开始走了。
人群开始涌动起来,在火把和月光的映照下,路面还算看得清晰。
如今他们将将出发,身上还有些火油,等到后头,估计夜里只能靠着月光赶路。
要是遇到新月,月光暗淡,怕是看不清路,行程也会慢下不少。
唐纯熙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就听钱氏喊道,“熙崽,这夜里路看的不清楚,你去车上和你奶一道坐着吧。”
她先前就去看过,家里牛车塞满了,两辆骡车都只留下了车沿那里,一小块屁股蹲那么大的地儿,腿是放不下的,得甩在空中。
本来她是不想坐的,还没开始走,她能走一会。
但转念一想,夜里要走四十来里,一里好像是500米,总共就是两万米。
成年人走路的时速是6-7千米。
两万米等于20千米,假设他们这群人走路的时速是六千米,那也要走将近四个小时。
她还从没走过这么多路!
而她家几个嫂子还有她娘,甚至她五哥六哥,这些年都没吃过这个苦头。
所以她还是上了车。
她想的是,她本就是一家子里除了启哥儿以外最小的那个,她不去,家里也没人好意思就这么上去。
而且,她还想着等走个一两个钟,等她娘她们累的狠了,她也能下去和她们换换。
要现在和她们一块走,到时候她再上了车,都没得位置给他们歇了。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汤汤开始上了路,往前行了数百米,转弯上了官道。
霎时间,原本还算宽敞的官道上挤满了人。
火把的光,凸显在夜色中,隐去了攒动的人群,在黑夜里好似一头燃烧的火龙。
此去一路,何处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