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站在高处的三人身上。
在黑泽秀明出声之前,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当警官们都在案发现场尽力破案时,与被害人同组的警官竟只是站在桥上旁观!
一时间,河堤之上寂静极了,只有轻微而低沉的风声。
黑泽秀明环视了一圈仰着头的警官们,哼笑一声。
“还不来?你们三个当警察的时间也不少了,不会不知道有一种杀人犯喜欢用各种手段参与警方调查,左右警方判断以便逃脱罪责吧?”
黑泽秀明说话的声音很轻,压迫感却极强。
站在河堤上的三位警官动了。
他们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大步流星地疾步走到案发现场。
他们面部肌肉紧绷,咬肌紧张,呼吸却很轻。
——精神濒临崩溃,心虚,小心翼翼。
奇怪。
这是犯罪者在面对警察问询时才会产生的表现。
按理说这个案件的犯人只有一位,怎么会出现三人同时心虚的情况?
有趣。
黑泽秀明撑着车子的引擎盖,脚一蹬,轻轻坐上去。末了,还拍了拍身侧引擎盖空出的位置,招呼道:“黑田长官,坐。”
不苟言笑的高大男人依言走到黑泽秀明身边,倚在车前盖上看向神情紧张的三人命令道:“照着黑泽警官说的做自我介绍。”
“那我先来吧。”身材敦实的男人率先上前,表现急切,“我叫三枝守,长野县警警部,组长死亡的时候我和另外两人正准备前往一个强盗犯的窝藏点实行逮捕,我和组长共事多年,没有理由杀害他。”
确实不是他,太矮了,身高只有170左右,而犯人的身高有175左右。
不过这个三枝守应该有别的犯罪史,他太急切了,反而显得刻意。
凡事有轻重缓急,三枝守到底犯了什么错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杀案的犯人。
黑泽秀明抿了抿唇,“下一个。”
“我叫鹿野晶次,警部补,竹田组长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
“废话就不用说了。”黑泽秀明抬手打断,“竹田组这个名字倒让人觉得很新奇,一般黑-道才会称自己为某某会,某某组,你们呢?因为什么选择了这种自称?”
黑泽秀明说完,在场的警官们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从没有人从这种角度想过这个问题!
黑泽警官实在是太敏锐了!
说起来……
竹田组又不是上层钦定的组别,却一碰到案件就一起行动,从不分开。
本以为是因为他们关系好,没想到另有玄机!
鹿野晶次顶着众人怀疑的视线,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他顾不上擦,讪笑道:“这个主要还是因为竹田老爹……我们一直跟着他做事,久而久之自然形成了这个名字。”
想把怀疑引导到受害人身上?觉得就算他们查到什么也会死无对证?
不愧是老刑警,连脱罪的方式都这么专业。
黑泽秀明嗤笑一声,他笑得轻,带着一些了然和讥讽。
鹿野晶次立刻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黑泽秀明远比他想象的难应对,可恶,不就是个24岁的小鬼吗?
“你不服气什么?”黑泽秀明兴味道,“嫉妒我24岁就做到警视正,而你45岁却只有警部补?”
鹿野晶次气得从鼻腔猛地喷出一股气。
黑泽秀明半点没有故意气人后的心虚感,坦荡接过诸伏景光趁着他问话拿到的长野县悬案资料。
鹿野晶次这种不懂看形势的人还是晾一会儿比较记好。
黑泽秀明看向站在最后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该你了。”
“啊……我叫秋山信介,26岁,是巡查部长。哈哈,做了这么多年警察却还是个巡查部长,真是没出息。”
黑泽秀明只扫了他一眼就看向手中的文件夹。
前几页是这三位警官的简历档案,其中显示,秋山信介有一个曾用名。
油川信介吗?
黑泽秀明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翻过资料,边查看后面的内容边问:“你一年前改了姓,为什么?”
“啊……父母离婚后,我跟了母亲,所以就改姓了。”秋山信介眼角与嘴角下撇。
——悲伤。
“你很想你的父亲吗?”黑泽秀明试探。
“不。”秋山信介轻嗤一声,“他只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对父亲有恶意。
看来他的悲伤情绪并不是针对父母离婚。
那难道是针对改姓?
看来油川这个姓氏对他来说有重大意义。
“你是独生子?”黑泽秀明低垂着眼睑翻看资料,这个动作可以让被询问的人以为目前的问题不怎么重要,从而实话实说。
但秋山信介没有说话。
黑泽秀明没有催促,过分紧促的催促会在询问时让出主动权。
试试的停顿则能够增加被询问者的心理压力。
在等待中,他看到了长野县枪支流动数据。
上面的数值大到惊人,这意味着涉及到枪支的案件极多,长野县存在大量的枪支走私!
黑泽秀明伸手拉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袖子,示意他来看。
等诸伏景光凑近了,才看向许久未曾说话的秋山信介,再次问道:“你是独生子?”
“我……”秋山信介欲言又止,视线突然飘忽起来。
刚才那种寂静之下的氛围给了他足够的压迫感。
现在,就算秋山信介不开口,黑泽秀明也能得到答案。
“看来你不是。”
他拿起平板,将琴酒的画面缩小,调出搜索系统,漫不经心地威胁,“有些事我劝你自己说出来比较好。做了警察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自首可以减刑吧?”
秋山信介咽了咽口水,顶着同事们黏在身上的视线干笑两声,“哈哈……什么自首,你难道因为我有一个曾用名,就断定杀害组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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