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树阴横斜叠茂,停车场只有他们两个。
杨斌端着笑走过去:“刚才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关于凌意的。”
厉醒川本已快走到车前,闻言停下,“什么事。”
“你过来,我说给你听。”杨斌越靠越近。
厉醒川微微警惕,下一秒,忽见眼前有白光一闪——
嘶!
—
同一时间,育民新苑。
“凌意,你手机响了!”室友扯着嗓子喊。
“诶,来了!”今天加班回来晚了,凌意正在厨房做吃的。听见喊声,他擦擦手走出来,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
“喂?”
“饼干叔叔……”
“小树?”
“是我。”声音里有哭腔。
“你拿的是谁的手机?”
“阿姨的……饼干叔叔,你能来看我吗?”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害怕……”他开始抽噎。
“先别哭,跟叔叔说。”
那边顿了几秒,由田姐接过电话,“凌先生,孩子非要给您打电话,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吧?”
“没关系,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厉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小树想爸爸了。”
现在已经过了十点。
“本来说的是八点前一定回,但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打电话也不接。”
凌意举着手机,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自上次激烈争吵过后,他跟厉醒川没有再联系过。设计稿发过去,厉醒川也没有表示任何异议,方案和预算更是全盘接受。如果凌意还有一点骨气,今晚就不该再管他们父子的事。
他手指紧了紧:“可能临时有事吧,劳驾你再等一等。”
“好的。”
话音刚落,小树却哭着抢过手机,“饼干叔叔,爸爸怎么还不回来?爸爸不要小树了吗?”
凌意本想置身事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爸爸怎么会不要小树呢?小树乖乖睡觉,睡醒了爸爸就回来了。”
“我不——”小树越哭越大声,“我不睡,我要爸爸!”
“小树、小树听话……凌先生,我先挂了。”
“田姐,”凌意终于还是没忍住,“我现在过去,你在家等我一下。”
挂断电话后他迅速穿好衣服,锅里的菜盛出来拿保温桶装好,路上又绕去超市买了盒巧克力。
到了厉家,田姐迎救星一样将他迎进去,“小树很少这样不听话的。”
他换了鞋一进卧室,只见小树一张小脸哭成了花猫,面前玩具小车一大堆乱七八糟。一见到他出现,小树立马奔过去将他一抱,“饼干叔叔你见到我爸爸了吗?”
声音都哭哑了。
凌意蹲下抱起他,用手指替他擦泪,“见到了,爸爸在回来的路上。”
田姐这才终于下班。
“爸爸什么时候——嗝——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巧克力吸引走部分注意力,不过仍然不忘问爸爸。
“我们再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问问他走到哪儿了。”
“好。”
拿出手机的那一刻,凌意有片刻犹豫,不过还是很快拨通了厉醒川的电话号码。
第一遍没有通。
“爸爸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说去哪儿?”
“加班……”小树嘴边全是黑黑的巧克力,“他说很快回来的。”
加班?
过了一会儿,凌意又打了一遍,这回彻底变成无法接通。他心脏微微一跳,手指滑动到谢思昀的名字。通是通了,但接电话的是罗宇。谢思昀在拍平面,根本没时间跟厉醒川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厉醒川还是没有消息,小树又不肯睡觉,执意要见到爸爸才安心。凌意不认识他的同事,只是大概记得他在哪个设计院工作。想来想去,他决定带着厉茁出门,直接去单位碰碰运气。
外面天寒地冻,他在客厅留了张字条,给厉茁穿好毛衣和羽绒服,自己也加上外套,“走,我们去找爸爸。”
小树这才高兴起来,“找爸爸去!”
两人在走廊等电梯,时间长了感应灯熄灭,只有梯门上方的红字层数一级级跳动。
1,2,3……
快到的时候,他牵起小树。门一开,里面却突然出来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长相,凌意就被人从正面猛地抱住。
“谁——”他被撞得踉跄后退,刚要呼救,忽听对方在他耳畔低声道:“是我。”
再定睛一看,心脏都差点从嗓子飞出去。
“醒川?!”
只见厉醒川满脸红痕,西服袖子只穿了一半,露在外面的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衬衫前襟大片殷红。
“别让小树看见。”厉醒川借用他的身体挡住血。
凌意这才骤然回神,急忙转身将尚懵懂的厉茁抱在怀里,加快脚步送进卧室后又立刻转身回来扶厉醒川。
“醒川、醒川你怎么样?”
明明在电梯摔倒那次同样满身是血,他一点畏惧的感觉都没有,伤的人换成醒川,就吓得魂不附体。
“喊什么。”厉醒川显然伤得不轻,前额满是青筋和冷汗,回到客厅后更是半躺到了沙发靠背上。
“这是怎么搞的?伤得重不重?疼不疼?怎么不去医院?”凌意一连串的问题想也不想就问出来,脸色已经比厉醒川还白。
作者有话说:
可以交流,但恳请不要站在上帝视角去批评主角,尤其以前的事我都还没写,现在断言还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