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听到殷淮的声音。
又一人忍不住道:“督主若狠不下心,潜入南壤侧方排兵布局则毫无可能,敌方忽增的疑军分散位置十分隐蔽,且异常凶猛,不深入考察路线研究其作战船舰,水战对我军极其不利。”
武将耿直,说话没有文臣那些曲曲绕绕:“望督主三思,事关我大齐江山国祚与万千兵将性命,若是因淮王殿下一人之失坏我三军之功恕本将无法——”
在场同僚觉得老匹夫太过,打圆场:“元将军,不得无礼!”
“说完了?”高坐主位的殷淮不轻不重放下茶碗,抬起下巴睨座下之人:“本督可有说过半句不将殿下送出去么?”
声音是从容镇静的,丝毫没有被群将围攻逼迫的着急,甚至带了点慵懒。
一阵大风刮起沙尘飞扬,吹得人手脚抖擞,止不住打寒颤,齐轻舟眨了眨眼,抱着一堆图纸回寝帐去了。
寝帐里生了火,还是冷,齐轻舟靠着帘帐发了会儿呆才又埋头研究南壤水深、潮期与陆地岸线,又试着画了几张攻守防线图纸,结合探兵传回来的资料寻出可能可以尝试突破的河港节点。
小兵进来禀了几回该用饭了也充耳不闻,再一抬头,天边最后一丝夕辉已沉下山头,冬夜的黑暗迅速吞噬了空旷原野,稀月晚星格外寂寥。
殷淮回来的时候已经敲过了夜更梆子,齐轻舟忙站起来为他解开沾满雪屑的外氅,拉过他微凉的双手放在自己怀里捂。
“冷不冷?”
齐轻舟往外张望了一眼,语气懊恼:“我不知道又下雪了,该去接掌印的。”
他太专注,根本没发现外面的天气变化。
殷淮将手从他怀中抽出,皱眉凝他。
齐轻舟心里一咯噔:“怎、怎么了?”
殷淮沉声问:“殿下没用饭?”
齐轻舟一怔,又抢回他的手塞自己怀里捂,讨好地弯了弯眼睛:“想等你嘛。”
殷淮被他磨得没脾气,按了按眉心,严肃道:“饭要按时吃。”每天要处理的事那么多,身体根本扛不住。
齐轻舟满嘴应下,钻进他怀中拱来拱去想得到一点回应,才几个时辰不见就已经这样想,非得抱一会儿亲一会儿才满足。
殷淮没伸手,本想冷一冷他,可谁能禁得住齐轻舟撒娇,最后还是一把将人抱起来,头颈相交,耳鬓斯磨了好一阵才命人端来吃的。
齐轻舟好好的座席不坐,非得坐殷淮怀里,背靠着坚硬的胸膛,亲手给他卷饼。
他往饼皮上多放了几块烤羊肉,瓜丝条,一卷,蘸了酱,递到殷淮嘴边,殷淮伸手,他又忽然拿开了,直直望着他说:“我喂你。”
殷淮低头看他。
齐轻舟坚持:“我喂。”目光又黑又深。
自觉语气太蛮,又软乎道:“好不好?”
殷淮从一回来就绷着的嘴角终于弯了弯,由着他,低头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
齐轻舟问:“味道如何?”
殷淮闷笑:“好吃。”说得含糊,牙齿咬了咬他的柔软的指腹,以示不按时进餐的惩罚。
齐轻舟深吸一口气,耳根红了一寸,被含着的手指按了按殷淮舌根。
他凑过去:“我尝尝。”扬起脸快速舔了一下殷淮嘴角,砸砸舌:“确实美味。”
像只捡食的小狗。
殷淮眸心一幽,圈在他腰肢上的手臂收紧,齐轻舟得逞了,满意了,慢悠悠就着殷淮咬过的饼咬一口。
殷淮舔去他嘴边沾着的面屑,两人一人一口将饼吃完,齐轻舟又与他同分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餍足地靠在殷淮怀中休息,殷淮命人将餐食撤下去,轻轻揉着齐轻舟有些撑满的肚皮帮他消食,抱着他去沐浴。
“过来,臣给殿下擦干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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