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前人的血泪教训已足够多,这不得不让各部武将人人自危各自为营,一门心思放在敛权势、揽兵力上,无心作战,胜仗自然就越打越少。
如今田何一党撤下,就意味着北疆、南海的军权变成了他们陈家一家独大,兵权日益稳固持重,甚至说一句完全掌控也不为过。
半壁江山,再无人能与之抗衡。
陈氏二将暗中谋取数年而不得的功业在这短短半年之内竟一蹴而就,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仿佛背后有一股无形的助力在默默推动。
这股扶云直上的清风从哪里吹来的,现在他们都心知肚明,老国公与齐轻舟相视无言,一个肃穆沉思,一个咬牙目红。
齐轻舟心头发酸,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碾了一下,又像被扔进油锅里煎了一回。
殷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他和陈家铺的路?为这些筹谋了多久?除皇帝的人、拆解兵权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冀北之地,东瀛之水,多少方军霸像红了眼睛的狼似的盯紧这块肥肉。
即便殷淮权势滔天,但要在短短的时间内铲除各方军权阻力也绝非易事。
何况殷淮还是万人唾骂的权阉,阉党碰兵权本就是敏感大忌,这会在朝中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他不敢深想下去。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一个字。
在他怀疑、猜忌的时候,殷淮已经默默做了这么多、走了这么远,可他什么都不知道,齐轻舟心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感动、震撼和悔恨如同溃堤的洪流横泄,冲垮他最后一丝防线。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躲在掌印背后安享其成,最后还反咬一口,对一心向着他的人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
齐轻舟埋下头去,捂着脸,烦躁地用双手搓了搓,可又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晚上在书房外无意听到的对话,疑惑顿生。
既然殷淮连兵权都敢为他争,那为什么还要这样骗他,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当一个任自己操纵的旗子,何必这样大费周折,舍近求远。
太乱了,一切都脱离了他认知的轨道。
老国公看不得外孙成日这般郁郁寡欢,差遣他陪老夫人采办。
齐轻舟心不在焉陪外祖母逛了大半日街市,国公夫人遇上手帕交叙旧,让齐轻舟先回去,他混混沌沌拐进一间茶馆,没想到会遇到这个人。
严太师看到他似乎不太惊讶,甚至捻着长白胡子笑了笑:“殿下。”
齐轻舟一怔,醒过神来。
这是小时候母妃带他出宫玩儿时来过的一家茶馆,里面的点心和茶品充满了小时候的回忆和味道。
彼时陈贵妃还深受帝宠,可自由出宫,齐轻舟在宫中呆不住的顽性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随他母妃。
齐轻舟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拧着眉心在他面前坐下来:“严太师怎么在这儿?”
老者看了他一眼,道:“臣的小女喜欢这里一道点心,臣也来尝一尝。”
齐轻舟面无表情点点头,随口问道:“那令媛怎么不一同前来。” 严太师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群吃茶听戏嬉笑打闹的公子小姐里显得很是突兀。
严太师沉默一秒,回他:“小女不在了。”
齐轻舟一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道了句“节哀。”
严太师倒是不介意,抬手给他倒了一碗茶,继续说:“无碍,走许多年了,进宫选秀女的时候被人害死的。”
他没说是李后的手笔,只淡淡道:“还是与贵妃娘娘同一年进的宫,可惜没那个福分。”
齐轻舟桌底下的手拽成拳头,隐隐露出泛白的骨节,他的母妃也是被人害死的,在宫里被人害死的。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辣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