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殿下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齐轻舟一生气眼睛变容易变得湿润,很亮:“谁让掌印曲解我的意思,还拿我取乐。”
殷淮不置可否地笑笑:“既然殿下买都买了,送也送了,不知臣是否有幸能得殿下为臣亲自涂上。”
齐轻舟瞪着圆眼惊讶道:“你、你要涂上啊?”
“试一试又何妨?”殷淮轻笑,“难道殿下不想亲眼看看你挑的礼物合不合适臣么?”
齐轻舟被诱惑了,他原本就是想着送给殷淮当个装饰,没想到殷淮真的愿意涂,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自己的用心被人尊重的感动。
他巴巴地捧起殷淮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掌印要涂哪里!”
嘴唇还是指甲?
殷淮直勾勾地望着他,口吐轻气:“那便都涂上。”
齐轻舟跃跃欲试,手法不熟练,一百二十万小心翼翼地刷着殷淮形状姣好洁净优雅的指甲。
殷淮无所事事,盯着齐轻舟一眨不眨的睫毛,状似无意问道:“殿下路上可还有什么趣事,又碰上什么得趣的人?”
齐轻舟低着头,全神贯注,随口答道:“我不是都告诉掌印了么?”他就差没把每天的菜色都一一写在信里了。
殷淮托腮微微一笑,目光却平静深邃,对着他轻声说:“那殿下与穆侯爷还有陈将军相聚的事为何不与臣分享分享。”
齐轻舟拿蔻丹的手一僵,缓缓抬起头来,直直对上他狭长锋利的凤眼。
“你、你都知道啦?”
殷淮神色不变,唇角仍是带着弧度的,只是眉眼很静,静得有些不寻常。
齐轻舟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他只怕比他自己本人记得都还清楚,齐轻舟对他也还算诚实,唯独除了他去见穆侯爷和外家陈将军这两件事。
从头到尾,避而不谈。
穆家以前对陈皇贵妃有恩,这次是想让齐轻舟在殷淮身上下点功夫,提一下穆二少的位称,穆二少在兵监司任职,隶属东厂,这种地方,皇帝老子都没殷淮说得上话。
齐轻舟当时反应是,含糊地说自己会想办法。
但殷淮等了一个晚上,也不见齐轻舟有提起的趋势,他不说,殷淮就直接问。
齐轻舟扯住他的半边袖子,生他怕误会是似的,急急解释道:“我到时候会跟父皇提一提,或者找兵部的皇叔,提个位称还是办得下来的。”
提个位称,说好办也不好办,毕竟是重器部门。
“哦?”殷淮懒散地靠着软榻,单手撑着脑袋,有些出奇道:“殿下何不直接跟臣说?”去找别人就是舍近求远。
“那怎么行?”齐轻舟看他一眼:“我不能开这个例,不然以后大家都仗着我和你的关系来占你的便宜怎么办?”
“我母妃欠的人情我自己还就行了。”
殷淮垂下眼睑,顿时心神大撼。
官场诡谲,尔虞我诈与欺骗利用从来都是明目张胆明码标价,他这些年一步一步,权势滔天,炙手可热,接近他的人、讨好他的人甚至是害怕他的人,谁不绞尽脑汁想从他身上算计哪怕一分一厘,他无所谓这个规则,也有的是余力与心思去权衡游戏。
他这样的位置与处境,最保险的路是当一个没有弱点的奸相孤臣,只是没有料到齐轻舟在他面前竟坦诚护短到这样的地步。
殷淮一双细长的眼生出暖意,听着他淡淡的声音,心像是在腊月寒天浸于一池温热的水中,好似匮乏贫瘠的心里又能生出一分力气去多爱眼前这个人一分。
面上却仍似笑非笑地问:“噢?我们什么关系?”
齐轻舟:“……”
作者有话说:
师徒关系(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