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民间传闻,脑袋一抖擞:“掌印我跟你说,现在连南书房都不兴体罚了,你可不能……”
“……”殷淮握茶杯的手一顿,眼尾带了点无奈道的意味。
他是想先立下威严半拿捏他的意思,可这个小皇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殷淮眼含笑意,手托着半腮,歪头低声道:“殿下听话就不会。”
声音里罕见的一丝温柔像是湖面稍纵即逝的浮光掠影,齐轻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只感觉得到自己的耳朵仿佛被突然烫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逍遥日子算是真正到头了。
第一天殷淮就亲自带着贴身影卫去长欢殿请人。
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齐轻舟被那阵仗吓了一大跳,皱着眉头斟酌道:“这每日到掌印殿里是不是也太叨扰了,不如我就在自——”
“怎会?”殷淮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那点小九九,扬了扬眉梢,浅浅一笑打断他:“殿下能来,臣之荣幸。”
“臣特意命人修缮了焰莲宫里的书房,举宫盼着殿下莅顾。”、
“……”齐轻舟没辙,自己选的老师,跪着也要把课听完。
所幸殷淮讲课不错,教的也不是南书房老太傅们的陈说旧道,挺有意思的。
他看到要学的纲目才知道殷淮是要真的教他东西,教材都是对方自己编选的,与南书房那套四书五经完全不是一个体系。
齐轻舟心下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很是不好意思,倒是把那副吊儿郎当的心态略微收了收。
此后每日他都带着功课到焰莲宫报到,有时候嫌麻烦了,便把东西直接留下。
殷淮的书房越来越多齐轻舟的物什,笔墨、杯子、衣裳还有他所谓劳逸结合的小玩意儿,比如与这奢靡华丽宫殿格格不入的蹴鞠、纸鸢、吊绳和弹弓……
示威似的,他特意摆在案牍上最显眼的位置,殷淮瞧见了也只是当没瞧见,任由他去。
进了焰莲宫齐轻舟才晓得,殷淮这声“九千岁”不是白叫的,吃穿用度皆精细铺靡到令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子叹为观止的程度。
齐轻舟正在跟诵论天人交战,殷淮刚从外面办事回来,没吃上午饭,宫里的人将备好的点心呈上来。
色泽鲜亮,造型也别致,银白磁碟下点着小火炉温着。
一小块璎珞酥,采的是天未亮的荷珠,裹的是名贵桃胶与珍珠鸡丝肉,参了百年的名贵补材,再揉以羊脂,香浓柔滑,入口即化。
齐轻舟手上还握着笔,故意没抬头,只是两只眼睛一个劲往这边扫射,那目光又直又亮,让殷淮想忽视都难。
知道小皇子是贪新鲜,便随口问道:“殿下可要一起用一些?”
齐轻舟等的就是这一句,尽量让自己起身的动作不显得过于急切,慢条斯理道:“那我便陪掌印一块用一些。”
他搓搓手,伸手要拿筷子,被殷淮一挡,扔了块苏锦过来:“净手。”
啧,真讲究!
齐轻舟先夹了个贝肉虾饺,一口咬下去扑闪着大眼睛:“掌印,这是东海极虾吧!”
殷淮鼻腔里哼出一声沉笑,细长的眉眼一瞥,忽然抬起宽袖,用帕子擦了擦他唇边留下的酱汁,幽幽道:“殿下明鉴。”
擦完,又觉得不妥,手一顿,将那帕子往桌上随意一扔。
贝肉虾饺柔嫩多汁,齐轻舟话都没空跟他多说一句,一下子吃了七八个,殷淮将茶倒至他面前:“殿下不着急,这两笼都是你的。”
“……”听出他的讽刺,齐轻舟讪讪放慢了速度。
齐轻舟现在每日最大的盼头就是焰莲宫的一日三餐,一日用饭时,殷淮忽然看着他白净的面颊,说:“殿下是不是胖了点儿?”
齐轻舟瞪圆眼睛,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还在长身体!”
作者有话说:
齐轻舟:好冷,想吃羊肉锅酸菜鱼烤茄子大闸蟹蛋黄酥浆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