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就难说了。
不怕奸佞武艺强,就怕奸佞有文化。
至此,朝野之事,殷掌印的手越伸越长,宫廷朝野,人事调度,工理吏治.....
泱泱大齐,齐盛帝闭关一年都没事,可殷淮要是撂一天担子,怕是半个朝野都不知道怎么转了。
齐盛帝转动手上的金樽,眯了眯眼,问另一当事人:“爱卿,你觉着呢?”
殷淮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与齐轻舟的来往齐盛帝知道了多少,但他明白,此刻齐盛帝是在试探他,也在等他一个表态。
齐盛帝最忌讳朝臣与皇子结派,无论是东宫还是旁的皇子。
况且还是一个圣宠无两的皇子。
殷淮潋滟的眼眸泛起一丝冷光,唇角却扬起微微笑了笑:“承蒙殿下抬爱,只是臣身兼东厂与宫中数职,俗务缠身,唯恐耽怠了殿下的功课。”
一番话说得风清月朗,也推得四两拨千斤。
其实齐轻舟心里也隐隐知道殷淮不会答应接下自己这个大麻烦,但真的亲耳听到他在自己面前亲口拒绝时,空荡荡的失落还是像气泡一般涌上心头。
殷淮余光扫到小皇子的脸上,那张鲜活蓬勃的脸此刻有些灰扑扑的沉黯,一边腮肉微微鼓起,话梅核还没吐出来。
殷淮微垂的眼睫凝滞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长期形成的疏离淡漠像是已经洇进了骨子里,不为所动的麻木不可能随便为个什么就轻易戳破。
被人当众拒绝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齐轻舟向来擅长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咳,是我思虑不周,既然掌印……”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齐盛帝不知怎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舟儿。”
“你可是真的想跟着殷爱卿学功课?”他这个儿子古灵精怪又生性多变,谁知道他是发自真心还是心血来潮。
但略略琢磨,让齐轻舟跟在殷淮身边也不失为一计良策。
丞相和皇后的手近来伸得太长了,每回拿他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儿子去治一治他们总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再者,他对这个儿子也不是一定点儿感情都没有,齐轻舟这小孩坦荡、贴心,逗趣儿。
齐盛帝心知肚明太子皇后为难他,但出于别的原因也睁只眼闭只眼,现在让他好歹能借着点殷淮的势,也不至于吃太多哑巴亏。
齐轻舟不想让殷淮为难,昧着真心含糊回话:“其实也不是很想。”
这一次听到小皇子否认,殷淮又皱起了眉头。
齐盛帝:“行了行了,别跟父皇在这儿演。”说罢由转身对着殷淮道:“爱卿,朕知道你要务繁重,但朕只有舟儿这么个可心的皇儿。”
“你也瞧见了,以前还有贵妃太后,现下宫中朝中还没个能把这小子降伏的,若是他母妃知道朕没有鞭策他成材,定会怨责朕,爱卿,能者多劳,现下也只有你能帮朕解忧了。”
殷淮知道自己要是实在不愿意,总能有一万个理由和一万种方法去回绝,毕竟时至今日,在这个世界上,能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的人已经屈指可数,包括皇帝。
但他竟因为皇帝这个类似于托孤的命令而感到一丝不受理智控制的亢奋,仿佛有什么原本一直就沸腾的东西要冲破他在心里设置好的屏障,风平浪静中涌出惊动天地。
亭台水榭,石山楼阁,临一片明净的湖塘,细荷初露,暮春的午风夹杂着虫蝉鸟鸣……
齐轻舟听到那个人说:“那……谢皇上信任,臣,领命。”
作者有话说:
天渐冷,小皇子抱着暖炉缩在被窝里不愿起来,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