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觉得不合时宜。
没想到司南爽快地回答了他:“还记得我背上那道疤吗?”
温珩当然记得,那条长疤几乎横贯司南的整片后背,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因为这道陈年旧伤明显是冷兵器留下的。
能用冷兵器近身伤到司南的人,温珩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伤我的是个小男孩,甚至他因为贫穷而长期发育不良,我一手就能提起来。”
顶着温珩疑惑的目光,司南继续往下说:“六年前,我刚被分到西南,就被临时抽调去支援缉毒队,对一处窝点进行清剿。”
“窝点大致被确定在一处深山中,不过地势复杂,连当地人都不熟悉路线,我带着一支小队走到一半,就遇到了这个小男孩。”
听司南的描述,就知道当时的场景在他心中仍然历历在目:“他从草丛中钻出来,身形瘦小,背上是一个背篓,装满了木柴。他似乎不会说话,只是比划着要给我们带路,看他称不上什么威胁,队伍中有些人都认定他应该是生活在山中与世隔绝的土著,也因此放下了戒心。”
“他是犯罪分子派来的前锋?”
司南有些惊讶,没想到温珩已经猜到了大概:“对,就是这样一个孩子,把我们引到了对方的包围中,变相折了我们两个人,也给我留下这一刀。最后,那次行动我们牺牲了十一名队友。”
说这话的时候,司南的下颚线紧绷,明显比说起上一段往事时要沉重得多,也足以见此事对他的影响之大。
强大的人并非一直强大,司南也有错信的时候,哪怕如今提起来再怎么风轻云淡,只要那道可怖的伤疤还在,这份刻骨铭心的背叛就永远存在。这样也能解释得通司南那副表面热情实际不近人情的冷淡性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有人愿意在同一个地方反复跌倒。
但有一点不同,不是司南放不下过去耿耿于怀,而是他从不否定任何时候的自己。
脑海中飘过无数话,但温珩总觉得有些缺少诚意。思虑良久,久到温珩都觉得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才思敏捷都飞到了天边,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我不会背叛你。”
此时屋外天色渐沉,房间里还没顾得上开灯,光线晦暗不明,一如司南眼底酝酿的情绪。他不由得向前一步,压低了嗓音:“我可以相信你吗?”
司南本就比他高出半个头,此时凑近,天然便会带来一丝压迫感,温珩下意识地后退。
他们离得太近了。
“你不要骗我。”司南抬起一只手,最终却克制地顿在他的脸颊旁,又缓缓放回身侧,“因为我真的会相信你。”
在那一瞬间,温珩只觉得有无数情绪涌上心头,酸胀得令他无法思考。这人语气平静,却偏偏听得让人难过。
失神的尽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