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现实（一）

    温珩也在结算奖励后回到了家中，甚至他还保持着被白光吞噬前一手握着门把的姿势。

    但屋内一片昏暗，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已经可以正常打开，时间却显示已经是晚上十点。

    要知道他下楼扔垃圾那会还是日头正盛的上午。

    两边时间流速的不同又为这场所谓的游戏蒙上了一层迷雾。但最让温珩惊讶的，是他现在好像充分地休息了一个月一样精神充沛，丝毫不觉得疲累。想来是系统调整了玩家们的状态，让人们的体力思维都保持在了一个巅峰状态。

    温珩可不相信系统会这么好心做出慈善一样的事，经历一场游戏已经充分让他认识到系统视人命为草芥的漠然。

    从最卑劣的角度想，系统恢复了他们的体力可能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在下一场游戏中坚持得久一点。

    罢了，温珩想着。这样单方面的臆测也没办法证实什么，他需要更多的情报。

    温珩决定去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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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到楼下，回身仰视着公寓。公寓一片漆黑，没有一家开着灯。他再环视一圈小区的其他楼层，只能看到几点零星的灯火。

    不知道是大家都被拉进了游戏还没有回来，还是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打开家中的灯。

    温珩眸色一暗，又想起了游戏中被雷击中死去的那些人。

    他摇摇头，甩掉脑海中那些悲观的想法，走出了小区。

    温珩的住处就在市中心，离他的律所很近。小区外几百米就是繁华的闹市区，温珩本以为在外面还能看到些人气，但现实却打碎了他的期望。

    太空了。

    放眼放去街道一片空旷，根本见不到半个人影。两边的路灯还顽强地供应着电力，但看闪烁的样子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没有了人声车声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死寂，让人恍然觉得几个月前的繁华都是假象。

    温珩只好放弃遇到其他人交换一下情报的想法，又走了几分钟来到了自己任职的律所。

    律所没有选在那些电视剧中常见的高级写字楼里，而是闹中取静，租下了一整栋独栋老洋房，内在翻修一新，环境舒适安逸到让人完全没有办公的想法。

    不少同事当初都向老板，也是他恩师的齐律师抗议过。齐律师只是哈哈一笑，然后无视了抗议，坚持按他的喜好布置了律所。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老爷子也算界内的泰斗人物，前两年把这边的工作全撒手扔给他，带着老伴兴冲冲地接受邀请去帝都的大学任教了，日子过得清闲得很。但过了半年老头子又不甘寂寞直呼无聊，三天两头的打电话骚扰他。

    如果有人让温珩用一句话评价他的恩师，温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着老师的坏话：

    “就是个任性又顽劣的老头。”

    嘴上这么说，温珩还是会事无巨细地处理好老师抛来的杂事，并不动声色地关心着老师的健康。

    自城市的通讯设施罢工后他就和老师失去了联系，抱着万一的想法温珩也想来这里试试运气。

    万幸的是他在散乱一地的传真纸中找到了老师几天前发来的传真。他家里没有传真机，网络断掉后也收不到邮件短信，是以现在才看到老师的联络。

    传真上只有短短一句话，是老爷子一贯的风格：

    我们没事，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言语之间透露出老爷子对得意门生的关爱，但温珩却很难放下心来。游戏中险象环生，纵然他对老师再有信心也难以保证万无一失。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他关心在意的人，也只有齐律师夫妇了。

    思索再三，温珩还是决定跑一趟帝都，亲眼确认老师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