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瑁一面说着,一面扶起蔡希德,拍了拍蔡希德的肩膀,浑然没有将方才的冒犯放在心上。
李瑁常以行伍出身自我标榜,他也确实在束发之年便奉李隆基之命领剑南节度使,但他那只是遥领,不掌实权,李瑁这么说,无非也就是为了收买人心。
蔡希德也是忠直的河北汉子,听李瑁这么一说,眼中泛起一阵激动,当即拜道:“陛下不以臣卑微,起于牢狱,用为先锋,臣铭感腑内。臣此次北伐必取安庆绪人头献与陛下,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河北本就是大唐故土,上下官员又以汉臣居多,李瑁北伐的消息方一传到河北,河北南部各州县望风而降。
先是安庆绪所封青州、齐州节度使能元皓率领兵马归顺朝廷,而后德州刺史王、贝州刺史宇文宽等也都纷纷归顺,不过三日的时间,李瑁的大军还未尽数过河,河北南部数州除了武令镇守的相州,已经尽数归顺,而李瑁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损耗。
黄河南岸,大唐十五万大军整备渡河,将欲北击,而在千里之外的范阳,安庆绪倒也没有歇着。
安庆绪近来有两件事倒是做的越来越频繁了,其一是通宵宴饮的频率,兴许是知道唐军北上,担心自己的好日子无多,能乐得一时是一时;其二便是他召见心腹之臣的次数了。
安庆绪初登基时,凡事都交由高尚处置,从不过问,近来因为李瑁大军将近,倒是难得地关心起了政务,每日午间玩乐之暇召见要臣,商谈战事。
“河北战事在即,李瑁不日即将兵临城下,难道你们就无人能为朕分忧吗?”
午间安庆绪正在与人商讨河北战事,众将尽数哑口不言,安庆绪看着下面的人怒道。
如今双方兵力悬殊,范阳又是四面受敌,能够固守已是万幸,谁又敢奢望能去退敌,故而没有一人能站出来说话。
见众人都不讲话,这是宰相高尚只能站了出来,道:“眼下唐军势大,我等兵力不宜分散,唯有固守方是上策,眼下着实不宜主动求战。”
安庆绪闻言,怒道:“固守,固守,你这是劝朕等死吗?难道守着等着李瑁围城?还是你准备一直固守,熬道李瑁老死?”
如今的李瑁不过三十有余,身强体壮,安庆绪说出这等浑话,自然也是怒极了。
高尚深知安庆绪的脾气,只得耐着性子道:“我等坐拥城池固守,而唐军远道而来,只需守到冬日,唐军必退,届时便是我等反攻的良机。”
李瑁大军千里围城,粮草损耗自然是燕军的数倍,虽说今秋新粮即将入仓,但终究耐不住这样耗下去,只要守城守到冬日,唐军自然退兵。
可以安庆绪如今的境况哪里还有那样的性子,他对下面的臣子问道:“难不成我朝就只能一昧固守了吗?”
就在这时,他的心腹之一平冽上前道:“臣愿请命领军守冀州,为陛下挡住唐军北上兵锋。”
冀州乃雄城,孤军守城,固然可以拖延李瑁的进度,但无异于送死,寻常人自然不会自己请命。安庆绪没想到平冽一介文臣竟如此忠直,当即也不多想,应允道:“好,平爱卿果然忠贞,朕允了,朕命你为冀州大都督,即日便领军三万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