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道:“先生这是怎么了,脸上为何会有这些伤痕?”
安庆绪在安禄山身边埋下了许多棋子,岂会不知高尚的伤势是哪来的?
高尚看着安庆绪装模作样的姿态,不知他所言何意,于是苦笑着试探道:“臣惹了陛下不悦,这是陛下赏的。”
安庆绪“惊讶”道:“先生乃父皇身边要人,为的是何事,竟然如此责打先生。”
高尚如实回道:“无非是陇右战事罢了,陛下听了陇右那边的情况,心中急怒交加,也是难免的。”
安庆绪故作愤慨道:“父皇怎可如此,陇右战事岂是先生能够左右,将这些东西怪在先生身上,岂非太过分了吗?”
高尚何等聪明,只一听安庆绪的话,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隐晦的光芒,猜到了他的用意。
高尚故意引诱道:“我等为人臣子,陛下不满,倒也难免一顿责打,臣听闻近来殿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安庆绪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他直接道:“自打去岁奕川一败,父皇便一改往年的雄心壮志,变得颓废不堪,而且性情也变得残暴,对下面人动辄打骂,也不知活活打死了多少宫女。”
高尚听了安庆绪的话,没想到他竟说些这般大胆,当即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人臣子的又能如何?”
安庆绪嘴角挑起一道轻笑,不屑地道:“本王不是外人,高先生何必如此敷衍呢。”
高尚道:“殿下的意思是?”
安庆绪道:“依本王看,先生不仅不想死,而且很怕死,否则父皇百般凌辱,先生一味忍让又为哪般?”
高尚挑眉问道:“如此说来,殿下是不想忍了?”
安庆绪回道:“父皇已经不行了,已经颓老了,理不得军政,再如此下去,就算我们不死在李瑁手中,也会死在父皇手中,先生以为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尚也没有在敷衍的必要了,高尚道:“殿下想要先下手为强,殿下就有把握只要除掉陛下,就能自保吗?”
安庆绪回道:“作乱的本就不是我等,我等只是被裹挟罢了。严庄投诚,尚能封侯,我们用父皇的命向唐皇李瑁换燕王的爵位,先生以为有机会吗?”
严庄投诚李瑁,被李瑁封为衡阳侯,太仆卿,让其他乱党颇为心动。
高尚想了想,摇头道:“难,李瑁不比李隆基,他乃狠辣之辈,想敷衍他,恐怕不易。”
安庆绪本也抱有一丝幻想,但当他听到高尚的话,还是有一丝失望,但安庆绪倒也是果决之辈,当即道:“若是他拒绝,我等据河自守便是,总比把性命交到别人手里好吧。”
安庆绪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高尚,脸上慢慢地浮起阴霾。
高尚看着安庆绪的样子,他很清楚,今日安庆绪对他交了底,主动权便不在他了,现在府外必定埋有伏兵,只要他敢摇头,必死无疑。而且高尚确实也对安禄山失望透顶。
高尚点了点头,躬身道:“愿听殿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