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秋的清晨,天色微熹,东南方刚刚升起一抹淡淡的霞光,剑川已经是肃杀的一片。
自打月前,浪穹诏杀官自立,剑川便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布防,浪穹诏在西,镇南军在东,两军已经对垒了许久。
两军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相互间甚至可以依稀看到往常的巡逻,一时间虽然没有打起来,但两方人都知道,这张战争的爆发只是在等一个人,而这个人如今已经出现在了阵前。
靖王李瑁,剑南,甚至是整个西南大地上实际的主宰者,正腰悬承影剑,腰跨照夜玉狮子遥立于阵前。
“剑川倒真是个好地方,俟罗君的脑子虽然差了些,但眼光倒是不差,选了这样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和本王对阵,此处他若是有十万大军,粮草充备,恐怕就算本王尽起西南之兵也难以轻取啊。”剑川下,李瑁看着连绵起伏的山群和密布交错的河流,不禁叹道。
马附和道:“剑川之地险要,确乃兵家必争之地。”
李瑁看着眼前的天险,问道:“剑川险阻,浪穹诏少说也有近三万之兵,南诏土军兵家不利,昔年皮逻阁是如何攻占此地的?”
马回道:“皮逻阁对浪穹诏早有野心,经营十数年,买通了浪穹诏在剑川的守将,未费一兵一卒直接进了城。”
“原来如此,不过如今镇守剑川的已不是寻常将领,而是俟罗君本人,我们想要收买是绝无可能了。”李瑁点头叹道。
马想了想道:“其实倒也不是绝无他法,浪穹诏实力不强,他们的百姓和军士虽然勉强应战,但大多情绪不高,若是殿下能设法遣人到后方甚至是剑川内散播谣言,相信必能动摇督军守城的决心。”
浪穹诏的男丁虽然大多应征入军,但大多不愿和大唐开战,将近半城都是被俟罗君所逼迫,若是李瑁派人散步谣言,确实能够动摇军心。
马的建议确实颇有价值,不过李瑁听了之后却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本王想要散步谣言的时候,剑川不比石堡,本王也不是哥舒翰之流,自然不会行那‘西屠石堡取紫袍’之事,不过必要的强攻还是要有的,镇南军你挂练了两年,所耗不少,本王正想看看成效。”
“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李瑁之语出自昔年李白讥讽哥舒翰之语,他也是在告诉马,他要镇南军强攻并非不爱惜兵力,而是他想让士卒见见血,看看镇南军到底能否独挡一面。
朝廷的纷争越发地激烈,安禄山也已经官拜三镇节度使,若是李瑁不能在安禄山造反前将他扳倒,那李瑁必须做好和河北劲卒硬碰硬的打算,而镇南军便是他的资本之一。
李瑁下令,军令如山,马不需知道李瑁内心的想法,立刻便下去安排了。
随着李瑁令下,顷刻间镇南军这座巨大的战争机器开动,五万大军按部就班,各行其事,往剑川的山头的戍堡上攻去。
唐军骁勇精锐之名天下皆知浪穹诏的士卒根本不敢随意出战,只能躲在戍堡内固守,期望唐军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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