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成都城西,谯府书房。
谯为周如往常一般在书房中习字,书房的书案上端正地放着王羲之草书十七帖《胡桃帖》。
谯为周好草书,其中他最为推崇的便是王羲之的草书,家中藏着原版亦或是各色拓版无数,这副《胡桃帖》便是他近年得到的珍品之一,是他花了大代价从一个落魄败家的世家子处购得,价值不菲。
自打谯为周得了这《胡桃帖》,每日午后他必定临摹上半个时辰,每日不误。
“咚咚咚。”
谯为周一副帖子刚临摹到一半,一阵敲门声在谯为周的耳边响起,谯为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谯为周乃谯氏家主,行事一向方正严格,在族中积威甚重,族中人等鲜有敢随意冒犯者。
谯为周每日临帖是人人皆知的习惯,在此期间谯为周最不喜被人打搅,来人的行为显然已经触碰到谯为周的底线了。
“何事?”谯为周沉声不悦道。
谯府仆从轻声回道:“阿郎,方才出门采买的婢女回来禀告,靖王派人封堵住了咱们府对外的各个通道,连采买的人都出不去。”
谯为周听到仆从的,脸上删过了一丝担忧,但随即恢复了轻松。
谯为周对仆从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吩咐府中人,任何人不得妄动,不得和官府的人起冲突。”
“诺。”仆从不敢多言,应声退下。
李瑁派军变相包围谯府,谯为周初听时还是有些慌张的,但随即想了想他又定了下来。
他落在李瑁手中的把柄无非就是土地兼并,可这兼并之事天下哪个世家不做?在剑南,靖王府就是土地兼并最厉害的人家,凭什么拿这个惩处他。
李瑁若是当真敢拿土地兼并之事为难谯家,那他就是在和天下世家为敌,这个后果他绝对承担不起。
而且他已经通过五斗米教的路子求来了杨国忠的庇护,他只要硬撑过这几日,宰相的钧旨送抵,就算是李瑁也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李瑁派兵围困谯府,无非就是被城中的局势弄得焦头烂额,心中不忿之下采取的手段罢了。剑南军绝不敢贸然闯进他的府内,李瑁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想通了这些,谯为周的心里便不再忧虑,他又拿起了笔,在墨砚中满满地蘸了一下,准备继续临他的《胡桃帖》。
“足下所疏云:此果佳,可为致子,当种之。此种彼胡桃皆生也。吾笃喜种果。今在田里,惟以此为事,故远及。足下致此子者,大惠也。”
《胡桃帖》不过短短数十字,谯为周依旧临摹了多次,他早已是对帖中每个字的笔锋和运笔了如指掌,如今他临《胡桃帖》时仿佛依旧不只是对字体的临摹,他也快融入王羲之那种超凡脱俗的意境中了。
可就在他继续临帖的时候,门外又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下子搅乱了谯为周的心境,谯为周登时大怒,便想要张嘴斥问,可他的话还未出口,门外便又想起了仆从的声音。
“阿郎不好了,靖王领人冲进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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