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起兵谋反。
李瑁杀俘三万,是侯君集的数倍有余,在那些自幼受儒家文化的老夫子眼中,这可算的上是了不得的大罪了。
太常少卿张芳出列道:“启禀陛下,庆王之言极为在理。寿王杀俘三万,毁我大唐仁德之像,臣请陛下效太宗故事,削寿王之爵,已警天下。”
张芳之言一出,大殿顿时哗然。
张芳之言实在是太过夸张了,大唐立国至今,被削王爵的亲王固然有,但大多与谋反案有关。
李瑁堂堂亲王,凤子龙孙,岂能杀了胡人俘虏就被削去王爵?
不等李瑁出言,寿王党的官员一下子就待不住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张大人之言大谬。寿王杀俘乃时势所迫,绝非有意嗜杀,还望陛下明查。”寿王党官职最高的刑部尚书章仇兼琼连忙出列道。
章仇兼琼一带头,寿王党的其他官员也站了出来,包括此次一同出征的将领也都出面维护李瑁。
“肃静!”
高力士看着堂下乱糟糟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一声清喝,大殿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隆基环顾了一圈大殿,向李林甫问道:“此事右相以为如何?”
听了李隆基的问询,李林甫连忙出列,不过思索了片刻,便恭敬地回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寿王杀俘之行虽然有过,却也是出于公心,不当予以重罚。不如就将此次寿王陇右之战功过相抵,不赏不罚,提点一番也就是了。”
李林甫的话既不是在位李瑁考虑,更不是为李琮考虑,他的话是在为李隆基考虑。
方才太子提起李瑁军功堪比太宗皇帝时,李林甫察觉到了李隆基眼中的不悦。
李林甫和李隆基君臣数十年,岂能不清楚李隆基的心思,立刻便顺着李隆基的意思给出了建议。
李林甫处理政务的能力自然比不得昔年姚崇和张九龄等人,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当世无双,李隆基听着李林甫的话,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
李隆基高高在上地看着大殿中的众人,李亨,李瑁,李琮,还有李林甫和杨家人,心中便越发地得意,仿佛是在欣赏着一件完美的作品。
朝堂中的政局本就是他一手缔造,扶弱限强,均衡各方,以保正君权的独尊,这本就是他所长之事。
如今李瑁势头太盛,远远压过了李琮,直追太子,李隆基自然要遏制一下。
李隆基看着李瑁,问道:“右相之意我儿可服?”
李瑁站在殿下,脸上虽不见半点不悦,但宽大的袍秀中双手已握紧成拳。
羞辱,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冒身死之危,在西都城浴血奋战,最后竟留着这样一个下场。
功过相抵,好一个功过相抵,李隆基不理朝政,醉心于权衡之术,可谓本末倒置,他竟以昏庸至此。
李瑁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制止住还是替他说话臣子,自己恭敬地回道:“父皇仁德,儿臣心悦诚服。”
李隆基看着李瑁恭敬的样子,心情竟有些莫名畅快。
李隆基对一旁的高力士道:“既然如此,那便传旨吧。”
“诺。”
高力士应了一声,从一旁的玉盘中接过刚刚修拟好的圣旨,朗声道:“传皇上旨意:陇右之战,退敌十万,扬我大唐国威,与战诸卿功勋卓著,特封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西平郡公,冠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食邑八百户;封原左武卫中郎将李光弼蓟州侯,右威卫将军,食邑三百户;加左武卫将军马新息侯,检校左武卫大将军,剑南防御使,食邑三百户;加封武彦平文山侯,归德大将军,食邑三百户;加封左武卫右郎将崔乾佑左武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