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也太贴心了,竟然连被子都给她了。
陈小桑抱着被子回了屋子,叠放在自己的被子上。
一床被子倒还好,两床被子就觉得重了。
不过重归重,她晚上倒是不冷,屋子里腥臭味也没那么重。
临睡她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在院子里弄了,不然她没法睡觉。
沈大郎过来看时,见她已经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回了自己屋子。
这会儿也到了他睡觉的时辰,没有被子的他合衣躺在床上,闭了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最先起床的是李氏和陈老汉。
两人出来一看,小闺女门窗都是开的,便悄悄将小桑的门窗都关了起来。
李氏心疼道:“这孩子也太辛苦了。”
陈老汉也觉得自家闺女辛苦。
才多大的丫头啊,就得学着割什么肠子。
那肠子又臭又腥,还脏得厉害呢。
陈老汉气呼呼地指着院子里被刨开的袍子道:“把它做了吃了。”
就算被割了肠子,狍子也是肉啊。
李氏想了想,道:“咱就这么几个人在家,也吃不完,不如卤了拿去面馆卖吧?”
左右这会儿还早,想卤肉也还成。
陈老汉便帮着李氏忙活起来。
陈大树起床后,这活儿就落在了他身上。
等陈小桑起床时,那个狍子已经在锅里“咕嘟咕嘟”了。
她吃了饱饱的一顿早饭就去了范家。
今日范浔已经上早朝去了,不过范家的下人们已经认识陈小桑,她毫不费力就进了范家。
到那个屋子门口时,陈小桑顺势跟他们打了招呼:“你们这么早就当班啦?”
两个护卫含糊应了一句。
他们是十二个时辰轮班,一个时辰前他们就来交班了。
不过这些事没必要与陈小桑多说,将她放进屋子后,两人将门带着关上后,便又是一脸冷漠地环顾四周。
陈小桑走进屋子,将药箱放下后,便坐到了床边。
床上的伤患见到她来后,勉强给了她一个笑脸。
陈小桑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顺手摸起他的脉。
等摸完才将他的手放下,解开那人的衣服给他扎针。
“你有好好吃药吧?”
那人点点头,一双眼却不离开她的脸。
陈小桑已经习惯了,埋头帮她扎好针后,便将桌子上的沙漏翻转过来,等沙子落完,她便要开始捻针了。
这会儿没事,她便与这人聊起天,当然,主要是她说,那人听着。
“兴义叔成亲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恨不得一直粘着我师父,我还想找我师父多教教我呢。”
那人早就知道陈小桑有个厉害的师父,昨天她过来就说了她师父和沈兴义成亲的事。
他不知道沈兴义是谁,但是陈小桑会告诉他。
于是他就知道了,沈兴义是沈大郎的爹。
而沈大郎便是陈小桑的未来夫君,已经定过亲的。
陈小桑一个人说着倒也不无聊,反倒是跟这人大倒苦水。
等沙漏里的沙子漏完,她就捻起第一遍针。
捻完针,她就又将沙漏翻过来,坐到床边问那人:“你能说话了不?”
那人勉强道:“能。”
只是他很勉强才能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