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舍得啊?就你疼闺女,我不疼?”
李氏又拿起针线,凑近油灯,认真看了一会儿,才继续缝。
“可咱一个庄稼户能有啥法子?”李氏叹口气,继续道:“我今儿看了陈阁老,瞅着就慈祥,对咱小桑也好。他有权有势,该是能护着小桑的。”
陈老汉没啃声,只一口一口吧嗒烟。
好一会儿,他才道:“二树说了,他们在京城时也有人扒拉他们的屋顶。”
这意思,便是到了京城,也不定能让小桑安全。
李氏反驳:“那不是让大郎赶走了么,到后来,他们搬进陈家后,便再没有人来害小桑了。”
陈老汉气得测过身子不看她。
这老婆子,也不知道跟谁一伙儿的,净跟他唱反调。
李氏也不责怪他,反倒是安慰起来:“我知道你舍不得小桑,我也舍不得。咱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她养大,比我生的几个树还亲呐。”
陈老汉眉头动了动,又默默端起旱烟杆子,吧嗒了一口烟。
“我琢磨,小桑要是去陈家,不会再被人害。再说,去他陈家,比咱家的日子总好些。”
说到后头这一句,李氏已经哽咽了。
陈老汉偷偷看她一眼,见她在灯下擦眼泪,他瓮声翁气道:“咱好好商量,你哭什么?”
“我能不哭么?那可是我辛苦养大的孩子!”李氏气得把衣服往旁边一丢。
陈老汉被吓了一跳,赶忙将旱烟杆背到身后去。
等她缓和些了,陈老汉咬牙:“你说的这些都在理,那些人既然找来了,肯定还会有第二波第三波……”
正要继续说,屋门便被陈小桑敲响了:“爹娘,大嫂煮了银耳汤,我端给你们喝啦。”
李氏赶忙擦干眼泪,又去瞪陈老汉:“还不去开门?”
陈老汉赶忙拖着布鞋,“啪嗒啪嗒”去开门。
陈小桑顺手给了他一碗,将剩下那碗端到李氏跟前,咧嘴:“娘,我在里头放了两颗冰糖,可甜了,你喝着试试呀。”
李氏点点头,一口气喝完,“是挺甜的。”
陈老汉跟着喝了一口,念叨:“不甜啊。”
“你那碗我只放了一颗冰糖。”
“怎么你娘还比我多一颗糖?”陈老汉瞪大了眼。
陈小桑理所当然道:“我把我那颗冰糖给娘了呀。”
“那怎么不给我?”
“因为我只有一颗。”
陈老汉郁闷了。
不是说好闺女跟爹更亲的么,怎么闺女跟老婆子更亲?
李氏白他一眼:“你这老头子,还跟闺女争什么?”
陈老汉不满:“糖给你了,你肯定不争。”
不满归不满,门还是关好的。
陈老汉坐在陈小桑旁边,轻声细语问她:“你喝了么?”
“大嫂给我盛了一大碗,我给爹多分了点,剩下的自己全喝了。”
陈老汉鼻子一酸,差点掉马尿。
这么好的闺女,哪儿舍得给别人呐!
李氏把她招呼过来,帮她解头发:“你这孩子,糖给我了,你自己喝的就不甜了。”
陈小桑由着她娘帮她把头发放下来,乖巧地应了。
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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