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拨人要打起来了,沈大郎问陈小桑:“吃饱了吗?”
陈小桑黏着油条点头:“吃完这根油条,我就饱了。”
沈大郎便道:“我送你回房。”
陈子都几口把粥喝完,一手抓一个包子,跟着两人顺势进了沈大郎的屋子。
在旁边的一桌护卫纷纷站起身,跟上去。
坐到沈大郎的位子上,陈子都吞下嘴里的包子,叹口气:“再这么下等下去,怕是要出事了。”
陈小桑咬了口油条没吭声。
反正他们不惹事,外头打起来就进房间。
沈大郎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块抹布,当着陈子都的面擦起桌子。
“此地的县老爷会想法子铲雪。”
陈子都叹口气:“最近正是服徭役的时候,雪迟早会被铲开。只是多等一天,便多一天不安慰。”
若是以往,下头不过是拌几句嘴。
可如今被堵在客栈久了,大家火气大,保不齐会打起来。
他忧伤地拧了眉头,正忧国忧民,就听沈大郎问他:“县老爷执黑子还是白子?”
陈子都一看,棋盘已经准备好了,两盒棋子也整齐地摆在棋盘上。
他太阳穴突突跳着。
陈子都把自己手里抓着的包子往上举了举,应付道:“我早饭还没吃完呐。”
旁边的陈小桑咧嘴一笑:“我帮子都哥落子,子都哥只要说下哪儿便成了。”
陈子都才想说她也没吃完,便见沈大郎拿了块布巾给陈小桑擦手。
他:“......”
总感觉自己入了虎穴。
试试证明他真的入了虎穴。
因为从坐下,一直到晚上,他再没出过沈大郎的房间,连午饭和晚饭都是让客栈伙计送到房间来吃的。
陈小桑下了几局便坐不住了,自己抱了本医书到一边看。
她看得认真,偶尔累了抬眼看一下陈子都,见他那疲惫的神情,她又觉得自己很轻松了,便低头继续看书。
陈小桑突然发现,只要别人比她累,她就不觉得累了。
比如这一天下来,她连着啃了十五页医书,全背下来,甚至大部分都弄懂了。
一直到眼睛干涩得睁不开了,她才擦擦眼睛放下书,走过来趴着看棋局。
嗯,看不懂。
她便问道:“谁占据上风呀?”
沈大郎淡然道:“县老爷快赢了。”
“县老爷真厉害,又要赢了。”陈小桑顺嘴拍个马屁。
扭头一看,就发现陈子都憔悴得不行。
她身子往沈大郎那边侧过去,低声问他:“大郎哥,你不累么?”
“不累。”
沈大郎平淡应了一句,顺手下了一子。
陈小桑忍不住往陈子都那边指了指:“可是子都哥累了。”
沈大郎这才看向陈子都,见他胡茬子都冒出来不少了,他才问陈子都:“县老爷昨晚睡得很晚吗?”
陈子都:“......还好,比往日晚些......”
实际上是回了屋子就睡了。
可是再睡得早,也架不住一整天不停歇地下棋呀,脑子它也要歇歇的......
沈大郎以为陈子都回去还看了许久的书,也是前一天夜里没睡好,这才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