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家都种不完,荒着呢。
这会儿他们已经到镇上,有不少人。
陈小桑怕他们听到,便挨着沈大郎坐,凑过去跟沈大郎咬耳朵:“我爹算过村里的空地,盘算了下,在过十来年,田地就要分光了。”
沈大郎长大了嘴。
陈小桑就道:“大柱二柱还好,等四柱五柱长大,就没田地分了,所以我爹要努力多买田地。”
沈大郎虽然考上了秀才,可对田地的了解是远远比不上陈老汉的。
哪怕他跟着老陈家一起下地干活,一眼看过去,也是满眼的空田地。
陈家湾人少,十来年就会卖完,那别的大村子的田地,不是更撑不了几年了?
陈小桑并排着坐到他身边,晃悠着双腿:“我跟你好才说的,大郎哥你得多买田地,不然以后你的儿子孙子没地种粮食了。”
沈大郎眼前出现一群面黄肌瘦的孩子,他就满脸凝重地点点头:“说的对,我不能让我的孩子饿着。”
他也得买田地!
他们到医馆门口时,沈兴义正急得在门口转悠。
瞅见陈小桑后,他就大大松了口气。
等他看到赶牛车的人是沈大郎,他眉眼都舒展开来,几个跨步上前,“哈哈”大笑:“儿子,你回来了?哎哟,可想死老子了!”
沈兴义猿臂一把将沈大郎捞进怀里,一掌一掌把沈大郎的后背拍得“砰砰”直响。
沈大郎费力把他爹推开,连着咳嗽了好几下,才顺过气。
沈兴义很不满:“这样就不成了,你功夫退步了。”
“我参加府试,自是更多地看书。”沈大郎大大吐口气。
沈兴义不满:“那也不该不练功。”
他的儿子,总不能为了读书,把功夫给荒废了吧?
不过他瞅来瞅去,都没发觉儿子脸上有高兴的神采。
沈兴义期待地问他:“你落榜了吧?”
沈大郎不想理他爹。
陈小桑乐陶陶道:“大郎哥中了秀才啦。”
“啥?!”沈兴义双眼瞪成了铜铃,“他中了秀才?!”
他嗓门大,一条街的人都被吓得看过来。
有人觉得有热闹,兴致勃勃围过来。
陈小桑点头:“是呀是呀,大郎哥是秀才,兴义叔你是秀才爹啦!”
沈兴义“嗷”一嗓子就喊出来:“怎么就中了秀才?哎哟媳妇啊,我每天都念叨,让你护佑他别中秀才,他怎么还是中了?”
陈小桑疑惑:“兴义叔不高兴吗?”
沈大郎斜眼瞥他爹:“他不高兴。”
不止不高兴,还快气死了。
果然,沈兴义悲愤地一屁股坐在牛车上,失魂落魄:“怎么就中了呢?府城这么没人了?”
一会儿又气得直拍大腿:“媳妇啊媳妇,你怎么帮他不帮我呐!还让他考中秀才!”
陈小桑傻眼了。
爹娘不都是望子成龙吗?怎么到沈兴义这儿,还反过来了?
同样傻眼的还有围观的人。
有人憋不住了:“你儿子考中秀才,你怎么还不乐意啊?”
“我怎么能乐意?”沈兴义跟死了爹娘似的,一个大老爷们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