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工一个月五百文,五个就是二千五百文,折算成二两银子还多一百文。
二两银子呐!
每天一睁眼,啥都没干,先花出去一多半钱了。
还得供他们吃喝。
他们比几个树还能吃,五个人,愣是吃完一锅干红薯,还没吃饱,这会儿还在吃。
陈老汉捂着胸口,心疼得厉害。
李氏不慌不忙得应道:“小桑算了账,请长工比咱请短工还划算。”
陈老汉指着老妻抖啊抖,不能打不能骂。
扭头一看,旁边是陈小桑。
又是一个不能打不能骂的。
陈老汉气得跳脚,只得颤抖了唇道:“长工和短工能一样吗?这是按月发工钱的,有活儿没活儿都得给工钱,还得供他们吃喝!
短工瞅着单日工钱多,咱只有活干不完才找他们。
咱家人多,往日什么活儿都干得完,能用多少短工?”
长工要是不比短工划算,地主乡绅能请长工吗。
他声音不小,蹲在厨房门口的长工们听得心里发慌。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着有工钱的活儿,不会干不了吧……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陈老汉连连摆手:“都辞了,咱家养不起他们。”
长工们蜡黄的脸上满是慌张。
他们也是庄户人家出来的,家里都是老爹做主。
陈老汉这样的当家人开口了,就没人能说话了。
别家是这样,老陈家就不同了。
陈小桑为难道:“我们预支工钱给他们买粮食吃了,你辞了他们,我们好亏呀。”
陈老汉悲愤地问她:“给了多少?”
陈小桑伸出小手指,弱弱比了数,怂着肩膀,好像怕她爹打她一般。
陈老汉差点晕过去。
事儿还没干,工钱倒先给了。
谁家跟她这么请人干活的?!
陈老汉又气又心疼,抓了烟杆子用力抽了好几口都没烟,他才想起来烟吸完来。
他扭头,气呼呼朝着自己屋子冲去。
李氏知道他是真气着了,赶忙跟上去。
陈小桑扭头瞅着屋子门口慌张的长工们,想了想,先走过去。
陈小桑叹气,很为难地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我们家很不容易的,我爹舍不得花这么多钱请人。”
众长工心全凉了。
这是要来辞退他们了。
有人为难道:“我家拿了钱就去买吃的来,实在没钱还给你们了。”
“是呀,小姐跟你娘说说,让我们干完一个月吧?”
对陈小桑一个小丫头,他们当然是不指望能说上话的。
可她年纪小,好说话,求求她,能让她帮着求求她娘呐。
陈小桑叹气:“你们好难呀。”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长工们这些日子的苦楚好像全被勾出来了,一个个苦着脸。
他们以前也是有田地有房屋的庄户人家,日子难,粮食总是有吃的。
要不是干旱实在活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往外头折腾呐。
在老家,他们连树皮都没得啃了。
陈小桑就又叹气:“我们家也好难的,我爹和哥哥们为了让家里人吃饱,很努力干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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