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等他这间屋子被敲门时,他起身开门行礼。
陈子都看到是沈大郎时惊了一下,退出来看了下屋门外的名字,确实没走错。
他进屋子,对身后的人摆摆手:“你们在外等着。”
跟着的侍卫师爷们顿住脚步,由着陈子都将门关上。
才进屋子,陈子都就松了口气,乐得连连拍沈大郎的肩膀:“原来沈睿庭是你?”
沈大郎便道:“这是魏先生为我取的名。”
毕竟要走仕途,大郎大郎总归是不合适的。
陈子都很理解。
不少寒门子弟,父母取名时都很随意,读书之后才找先生赐名字的。
陈子都高兴地把沈大郎拉到位子上坐下,笑道:“不愧是我陈子都的朋友,才十三岁便能过三场县试,若是府试再中两场,便是秀才了。”
沈大郎:……他什么时候和县令成朋友了?
沈大郎谦虚道:“参加府试者,是各县的人中龙凤,我年纪小,与他们争锋还早。”
他不过是来试试水,并没想过今年就要中秀才。
陈子都心塞:“你才十三岁?”
“虚岁已经十四岁了。”沈大郎应道。
周岁不还是十三岁嘛。
陈子都为其它中县试的人心酸。
毕竟年纪最大那个都已经四十七了。
作为县令,也作为县试的主考官,县老爷理应要来见见中了县试的人。
这些人过几天就要离开丰都县,去府城参加府试。
他过来见见,也是给众人安心,结善缘。
闲聊了几句,陈子都就有些憋不住了,连着瞥了沈大郎好几眼,挪了挪屁股,状似无意地问沈大郎:“陈家湾怎么样了?”
“很好。”
怎么个好法?
陈子都追问:“庄稼怎么样?”
“我出来时还没开始春耕。”
陈子都这个难啊。
明明该是活泼年纪的沈大郎,怎么比他还老成,这让人怎么闲聊。
陈子都急得挠头。
要怎么找由头问问老陈家的事儿呢?
沈大郎看他实在为难,便主动将话题递过去:“我爹前几日托人带了信给我,他跟老陈家一起种地,今年老陈家的地种得多,夏收应该有不少粮食。”
陈子都双眼一亮,赶忙追问:“老陈家种了多少地?”
“听说要种三百来亩,不过很难,人手不够。”沈大郎如实应他。
陈子都拧了眉头:“女人媳妇下地忙活身子吃不消吧?”
搁以前,陈子都一个京城少爷肯定是不懂农事的。可来丰都县也快一年了,他又喜欢往乡下跑,农事都了解得七七八八。
庄户人家没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到农忙时候,全家都得下地,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想到堂妹要下地干活,陈子都就想叹气。
“大树嫂子和三树嫂子辛苦,要帮忙地里的活,四树嫂子有身子,跟二树嫂子一起管着家里的活儿。”
家里的活儿啊,那要轻松不少。
陈子都松了口气,追问沈大郎:“二树媳妇怎么不下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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