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的,可她乱用药了,他要死了。
越想越怕,越怕越慌,天冬从床上跳下来,胳膊捂着眼睛,呜呜咽咽跑走了。
陈小桑看得直皱眉。
“徐爷爷还没回来呐。”
天冬一口气跑了二里地,钻进山里一个茅草屋里哇哇大哭。
“又哭啊?”
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天冬扭头看去,就见一个红衣女子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扛着一把小锄头,锄头后头勾着一个小篓子。
他再控制不住,“哇”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师父,蜈蚣没抓到,我被蜈蚣咬了!”
“咬了就咬了,又死不了。”红衣女子随口应了一句,将篓子放到墙脚。
天冬更委屈了:“本来死不了的,一个叫陈小桑的丫头非得给我上药,我要死了。”
怕他师父不信,天冬又加了一句:“囡囡就是这么死的。”
红衣女子怎么看他怎么不像要死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徒弟,还是得假模假样关心一下的。
她解开包扎的布条看了眼,伤口明显就在好转,再一看伤口上糊着的草药,捻起来闻了闻,就把天冬的手丢到一边:“用的鱼腥草,很对症。”
天冬纠结了。
他很信师父,也很不想死。
可是那个丫头,看着也才七八岁,比他都小,竟然比他懂的多么?
他迟疑地问红衣女子:“师父,学一年医就能懂怎么解蜈蚣毒么?”
红衣女子随意道:“学医哪儿有那么容易,你看看你师父我,把人都学老了,才有所成。”
说着,顺手拿出一个铜镜,对着自己的脸仔细看,在看到眼角时,用粗糙的手指压了压,很不满道:“又长了一条皱纹。”
天冬早习惯他师父爱美的天性了,便自己说自己的:“可陈小桑说她只学了一年多医,她看着小小的一个人,一点都不靠谱。”
“陈小桑是谁?”
“帮我包扎的人。”
天冬一点不瞒着自己师父,叽里呱啦把今儿的事全给说了。
红衣女子听得惊奇。
她晃了下身子,大胸晃动了下,便了有了主意:“我今儿抓了不少虫子回来,明天给你烤虫吃。”
天冬跑过去瞅一眼,见到篓子里盘旋的银环蛇,忍不住咽了口水:”这些都是有剧毒的师父……“
红衣女子妖娆地撩了一下头发,笑得一脸妩媚:“有师父在,这些虫子算什么。”
不就是中点毒么,又死不了。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丫头有几斤几两。
不知道有几斤几两的陈小桑跟李氏一直等到天快黑了,徐大夫也没回来,天冬更是没人影。
李氏瞅着徐家人准备吃晚饭了,不好逗留,带着陈小桑回了陈家湾。
陈老汉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瞅见娘两回来。
他很不满:“天都大黑了。”
别家都吃了晚饭,就他家饿着肚子等娘两。
老陈家吃晚饭都是有规定时间的,到时候了,在外头玩儿的几个柱子不用喊都会自己回来。
今儿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陈老汉肚子都要饿扁了。
也就是老妻和小桑,要是换了别人,他早拿着烟杆子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