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连自己大伯都能认错,这个县令可真是傻。
陈老汉很嫌弃地咂摸嘴,应道:“我家就我独一个,没弟弟,你认错人了。”
陈子都以为他是心里有气,想安慰他又无从说起,半晌才道:“爷爷很想你。”
陈老汉寒毛都竖起来了:“你别胡说!”
他爹都死多少年了,还能在地府想他?
念头一起,陈老汉只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好日子才开始,他可不想去见他爹。
陈老汉虚得不行,恨不得拿着烟杆子戳陈子都。
这是谁家养出来的傻儿子,尽跑来糟践他了。
陈子都心里不舒服,大伯就算对爷爷有天大的怒气,也不该咒爷爷啊。
他就静静瞅着陈老汉不说话。
陈老汉被瘆得慌,也不乐意说了。
好一会儿,屋子外头才响起敲门声。
陈老汉打开门一看,沈兴义正虎着脸站在外头:“怎么了?”
陈老汉拽着沈兴义就到一边,低声跟他嘀咕:“咱新县令一来就喊我大伯,我说他认错人了,他还不信。”
沈兴义扭头一看,正好对上陈子都通红的双眼。
他挠挠头,语气又好了几分:“你大伯叫什么?”
“陈恒。”
说完,陈子都又巴巴瞅着陈老汉。
陈老汉这个慌哟。
还真是找陈恒的。
县令写的保证文书呢,哎哟,文书呢?
沈兴义“嗨”一声,“陈恒早就死了,你还不知道呐?”
陈子都呆呆指着陈老汉:“他是谁?”
“他叫陈宝来,听说他爹一大把年纪才有的他,很宝贝,就取了这么个名儿。”沈兴义解释着。
陈子都松了口气。
他就说他大伯怎么也不能老成这样。
下一刻他又愣住了,呆呆瞅着沈兴义:“我大伯死了?”
“十年前就死了。”
“怎么死的?”
“打仗啊,他家交不起税粮,被抓去服兵役,被乱箭射死了。”
陈子都身子软了,瘫坐在凳子上,怎么也出不了声。
他大伯,竟是连税粮都交不起?
他要怎么跟爷爷和爹说这个事?
陈子都脑子乱糟糟的,一时慌了神。
陈老汉神情复杂。
要不是当年陈恒把粮食给他家吃了,他也不能交不上税粮,被拉去服兵役。
陈恒这是拿自己的命救了他一大家子呀。
至于沈兴义,说得倒是随意,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三个老少爷们相顾无言。
从书房出来的沈大郎瞅见在寒风吹的几个人,忍不住提醒道:“你们有话去屋子说吧。”
陈老汉叹口气,没说话。
沈大郎也不去茅房了,转而去厨房。
才推开门,屋子里头的人“唰唰”看过来。
沈大郎便道:“宝来伯和我爹正在外头吹冷风,你们去劝劝吧。”
李氏这才爬起来,匆匆往外头走。
屋子里的陈小桑对他招手,让沈大郎坐在她身边。
“他们有吵架吗?”
沈大郎摇头:“没有,几人都不说话。”
陈小桑心又提起来了,凑近沈大郎耳边道:“我想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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