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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隔老远看,还以为沈大郎挺着个大肚子,再靠近些,才能瞅见斗笠底下还露出个小脑袋。
陈小桑倒也不客气,心安理得的由着他抱着,甚至在雪花飘到脸上后,脑袋一缩,嘴巴鼻子全缩进蓑衣里了。
沈大郎恼了:“别乱动!”
陈小桑应道:“我冷。”
她身子还虚,很怕冷,尤其是这种下雪的天。
也不知是不是干旱太久了,最近不是下雨就是下雪,瞅瞅这会儿,倒处都是雪花在飘,她鼻子都冻红了。
沈大郎听得皱眉,低头瞅瞅怀里的小丫头,停住了脚步:“你不是穿了袄子吗?”
“袄子不暖和,我手都是冰的。”
陈小桑把自己的小冷手碰了下沈大郎滚烫的大手,转瞬她抓着就不松手了。
沈大郎:“……男女……算了。”
他蹲下身子,将陈小桑放在自己腿上坐着,抽出手,把陈小桑的斗笠系在肩膀上,拉开蓑衣,冷风直往陈小桑身上灌。
她冷得一哆嗦,赶忙往沈大郎的怀里缩。
沈大郎把身上的袄子解开,将她往里面一包,再将蓑衣拽好,两只手压在蓑衣外面,这才站起身继续往前。
他的袄子虽说宽松,可也不能完全包住陈小桑。
蓑衣倒是大,能包住一大半,还是有道缝,让风往身子里头钻。
陈小桑后背贴着沈大郎的胸口,暖呼呼的,她费力地把沈大郎的蓑衣拉紧,还关切地问沈大郎:“你冷不冷?”
“不冷。”
陈小桑把蓑衣拉得更紧了些:“你冷了要说,别冻着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火气旺盛,可也要好好穿衣服。”
毕竟是十二岁的小伙子,又没娘,陈小桑觉得自己得好好教他:“你穿太少了,袄子也薄了,回头让兴义叔给你买件新袄子吧。”
陈小桑说着,又低头去看他的鞋子,还是夏天的单鞋。
她又叮嘱:“寒从脚起,你得穿暖鞋呀。”
沈兴义瞅着缩在他怀里一小团的人,很是无语。
她一个出门还要人接回家的丫头在教谁?
陈小桑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沈大郎心里的形象,还在絮絮叨叨交代:“你们要烧热水喝,不能喝生水,太冷啦,对胃不好。”
前些日子家里做药膏,沈兴义和沈大郎来她家帮忙,渴了直接从水缸舀了水就喝,李氏瞅见后都念叨好几回了。
没女人照料,男人就是不行啊,瞅瞅这粗心的。
沈大郎听不下去了,扭头问她:“你不冷了?”
陈小桑后背贴着个火炉,身上都暖和了,她吸吸鼻子,高兴道:“不冷了。”
“明日还来吗?”
“来呀,郑先生好不容易才放假,我要抓紧来学学。”
从下第一场雪,郑先生便给他们放假了,让他们在家好好歇息,开春了再开学。
她平日得挣钱,还得上学,都没闲工夫。
沈大郎忍不住问她:“你怎么想着要学医了?”
这么大的雪,别人都躲在家里烤火,就她还能天天往徐大夫家跑。
徐大夫家离老陈家不算远,可也不近,走路得小半个时辰,中间还得穿过两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