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毛笔,“唰唰唰”写了张欠条,递给陈小桑。
陈小桑瞅着没问题了,才小心地将欠条叠好,塞进自己小兜兜里,把口袋按好。
边按还边跟陈子都道:“我很相信你的,你不能赖账呀。”
陈子都被她逗乐了。
“我陈子都还没穷到连你家三百文都赖掉。”
陈小桑点点头:“我很相信你的。”
他是县令,怎么也要面子的。
陈小桑高兴地扭头对陈大树道:“大哥,县老爷买了咱家最肥那只芦花鸡,我们中午可以喝鸡汤啦!”
陈大树心疼得直抽抽。
傻子才会让别人用张纸就换了他家一只正下蛋的母鸡。
可他就是这个傻子。
他还得硬着头皮去后院抓一只鸡,送到厨房。
李氏瞅着他手里提着的那只最胖的芦花鸡,心疼地直抽气。
陈大树劝她:“娘,忍忍吧。”
不忍着还能咋地?
不把县老爷送走,她几个儿媳妇在外头都不能回来。
李氏抓了菜刀,一把将她最喜欢的芦花鸡抹了脖子,边挤血边念叨:“你爹办的这叫什么事!”
陈大树缩了脖子不敢说话,要不回头他爹非得抽他不可。
等李氏念叨完了,他才低声问道:“娘,二弟妹她们去哪儿了?”
李氏凑到大树耳边,低声道:“二树带她们去兴义家坐着了,等他走了,再去喊她们。”
说着,往屋子里指了指。
陈大树犹豫着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县老爷跟小桑很亲近,不会害她们姐妹两吧?”
李氏虎了脸:“你恒姨也以为自己找的是好人。”
当年,陈恒死后,陈恒媳妇就去找了陈家的人帮忙,想把陈恒尸首运回来。
陈恒尸首没见着,她被人下毒了,害得小桑从生下来,身子骨就差。
好人坏人,谁能说得准?
想到往事,李氏心里堵得慌:“你去看着吧,别让他们说漏嘴了。”
陈大树也不敢多话,赶紧去照料弟弟妹妹。
李氏拿着菜刀,把鸡剁成一块块。
正忙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婶子家日子真好啊,还能吃鸡!”
李氏沉了脸,回头一看,大贵媳妇站在厨房门口,双眼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鸡块。
李氏剁得更响了。
大贵媳妇凑过来,伸手就去抓鸡块,李氏一巴掌拍在她手上,疼得大贵媳妇缩了手。
“不就拿你两块鸡,你还打上人了,日子好了也不能这么嫌弃穷亲戚吧?”
大贵媳妇很不服气。
李氏正一肚子邪火,瞪眼看她:“你来我家做什么?”
话赶话到这儿了,大贵媳妇也不绕圈子了,直接道:“我今儿来,是想请叔婶去帮我们说我爹娘的事。”
李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们一直都不来往,说不上你们家的话,你赶紧走,我当今儿没瞅见你。”
“怎么就说不上话了?我爹跟叔可是亲兄弟!我爹得这病都是被叔害的,你们说不管就不管了?”
大贵媳妇今儿是存了心要闹腾,可不怕李氏。
不等李氏开口,外头就响起大荣媳妇抽抽搭搭的声音:“婶,你就帮帮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