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树挤眉弄眼:“都成亲大半年了,还腻歪呐?”
被调侃的三树满脸通红,可又不敢放手,只能僵直站着。
几个隔得不近的人也直起腰往这边看,乐得调侃:“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啊,三树这木头都知道疼媳妇了。”
三树浑身都在冒热汗,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一旁正忙活的大树媳妇走过来帮三树夫妇解围:“你们欺负三树夫妇脸皮薄是吧?”
“我们哪儿欺负他们了哟?”
大树媳妇笑着撑起腰:“谁刚成亲不腻歪哟,再说下去,我弟妹该不好意思了。”
大家心领神会地互相给了眼色,一个个又乐呵呵去忙活了。
等众人走了,大树媳妇才招呼两个煮熟的虾子:“都有这么一遭的,过两天他们就忘了。”
当年她出门,村里人跟看野人一样围着她瞧呢。
三树两人怯懦着应了,等大树媳妇走了,才分得开开的,也没再说起小桑的事。
陈小桑老老实实站在郑先生跟前背书,边背,小脑袋边不自觉转圈圈。
郑先生靠着椅子假寐,一手拿着戒尺在手心轻轻敲打,听着陈小桑背完,又挑了几句问了意思,才让她回座位。
陈小桑高兴得回到自己位子上,就听到戒尺打手心的声音。
傅思远颤抖着嘴唇,强忍着泪意看着郑先生。
“为何背不下来?”郑先生声音很严厉。
傅思远委屈地抹了眼泪,可怜兮兮道:“我……我饿,没力气背书……”
郑先生一点不跟他客气,拿着戒尺又打了他三下手心,“小桑怎么能背下来?”
傅思远不敢吭声了,只是哭起来更委屈。
等他回到座位,陈小桑凑过来低声安慰他:“你吃不饱饭吗?”
傅思远噘着嘴:“我不喜欢高粱饭,又干又硬,晚上肚子好饿。”
前几天有大白米饭还好,昨天吃完后,傅思远就没怎么吃,晚上饿得睡不着,背的书也全忘了。
陈小桑也不喜欢吃高粱饭,不过家里没有精米了也没办法。
只要有粮食吃,她就不会让自己饿肚子。
“要不你今晚回家吧,你都臭了。”
傅思远不愿意穿别人的衣服,大热天,他馊了。
“我爹要赔范大人和曹县令,不能回去……”傅思远边说边吸鼻子,他也好想回家。
陈小桑压低了声音:“你不用陪那些官呀。”
傅思远都忘记哭了,抽噎地看着陈小桑。
对呀,他干嘛要跟他爹一起遭罪呢?
于是下了学,傅思远带着阿忠阿义坐了马车跑了。
等傅老爷得知时,差点把自己手腕扣肿了。
这个不孝的儿子哟!
没了傅思远拖累,陈小桑很快就把先生交代的课业都做完了。
她跑去后院喂完鸡,就想往外跑。
二树媳妇斜斜靠在门框上,对她招招手。
陈小桑跑过去,仰着小脑袋喊二嫂。
二树媳妇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将一小块冰糖抹进陈小桑嘴里,拉着陈小桑进了自己屋子。
将早就准备好的破布和针线交给陈小桑,对她道:“你要是能学会补衣服,二嫂再给你两块冰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