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平常的泛泛之辈,定是江湖上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但既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为何又会朝一个镇远帮籍籍无名的小喽啰下毒手呢?
很多念头在黄山心底涌起,到最后,一种不安的情绪突然遍布全身。黄山神色冷峻,这掌印看起来很是熟悉,看来有人开始先动手了。
“好好抚恤家人,多给点银两,然后好生安葬。”
蔡阿六支支吾吾,黄山深感不悦,便再问道:“怎么了?难道有问题吗?”
蔡阿六压着嗓子,将声音压倒只有他二人能听到:“抚恤金向来都是账房出,但徐春的哥哥,正是我们的账房徐源。其实我一直在想,徐春一向好赌,他的死,会不会与赌有关。”
徐春又是一惊,账房徐源一向是忠厚老实的人,因此才放心将整个帮中的账目交给他打理。虽然他只管账目,并不接触帮中的决策,但他却是能容易知道帮中绝密事情的人,莫非徐春的死,真的不一般?
不多时,徐源闻讯而来,见到自己的兄弟惨死,自然是涕泣泪流。黄山不忍,百般安慰之后,才将徐源带回帮里,让蔡阿六等人寻了个地,将徐春葬下。
在帮里,又安慰了许久,才将徐源心境平复下来,因为毕竟黄山心中有很多疑惑,徐春死了,能够给他解惑的,或许就只有徐源了。
徐源是个忠厚的长者,在帮里也颇有人缘,因此,当得知徐春被杀后,又有很多帮众三三两两前来向他致哀。但帮众前来致哀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帮主,面对徐春之死,会不会给出一个让大家信服的说法来。
黄山一一安抚帮众,并承诺三日后帮内会召开大会,商讨对策,这才将帮众们支走。直到帮众们走之后,只剩下黄山和徐源两个人时,黄山才徐徐问起一些事情来。
“徐大哥,看来你在帮中人缘不错,可见你也是一个值得可交的人。徐春的死,我也很悲痛,还请你节哀,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相问,还请徐大哥能够直言不讳。”
徐源一阵惶恐,连忙欠身道:“帮主,你这话是要折煞我了,承蒙几任帮主看得起我,让我管理帮里的账房,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帮主有话问便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山沉默了片刻,便直直问道:“那好,徐春是不是经常去赌博?经常去哪里赌博?还有他最近是不是经常出门,以及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徐源努力地回忆了一会儿便回答道:“帮主,我弟弟他的确是好赌,但是赌场具体在哪里,这个我也不知,因为我从来就不涉足这些。不过听旁人常说,这个赌场应该在城南的某个地方,这个我想是可以查到的。”
“至于他最近有什么反常,我觉得也就是前两天,他突然说等他赚到了很多大钱的时候让我跟着一起享福。我起初并不在意,因为他经常觉得他会赢很多钱。然后那天他还问我关于韩大侠的事,因为我也一无所知,所以他也就没有再问。”
黄山点点头,他知道徐源肯定不会说谎,便安抚道:“这些天你就住帮里吧,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在帮里别人还不至于前来找事。但是这期间,如果你能想到一些什么,还请告诉我,好生歇着去吧。”
徐春问过徐源关于师傅的事,只是帮中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韩大侠是假的,如此一来,想必徐春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能找到那个赌场,或许事情会有进展,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应该把卫月华接回来了。
卫正的伤已经渐渐稳定,只需要静养便可,他在荡山寺,自然有荡山寺的僧人们照顾。卫月华在寺中一则并不方便,二则自己也有很多事,想知道卫月华的意见。毕竟以她的聪明才智,或许能够为他解惑,甚至想到更好的方法。再则,多日不见卫月华了,黄山心中着实是想念。
徐源半是感激半是羞愧,感激则是帮主称呼他为徐大哥,同时又将其安排地很妥当,还要为弟弟的死找个说法。羞愧的是,他明明跟弟弟说过韩大侠不在,但他因为害怕被责怪,没有说出来。
黄山当然知道徐源还有些事没有说清楚,但现在的情况是,镇远帮一定要团结,一定不能人心分裂,否则眼前这道坎很难迈过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前去把卫月华接回来,卫月华不在,很多事他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没有了主心骨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