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寺禅房内,裴凤已经可以行走,只是她依然躺在塌上。塌旁边,段宝姬正翻弄着手上一捆银针。
“夫人,”段宝姬一边翻弄一边说道:“经过几日调息,我暂时将你的心脉护住并且将毒气逼在肾俞穴以下。今天,我将用银针过穴的方法,为你进行进一步的治疗。今天最为关键,如果一切顺利,你体内的毒,一月之内可解,若发生意外,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你可明白?”
裴凤嫣然一笑道:“这几日,有劳居士了,生也好,死也罢,我本应该看透了的。只是心中还有一丝杂念,让我又不得不重新审视生死。居士尽管下针吧,若我命里该绝,那我也只能认命。若我命里不该绝,我一定感谢居士的大恩大德,待心事完了,再回到居士门下,青灯我佛,了此一生。”
段宝姬不置可否笑了笑,正准备施针的时候,小沙弥前来通报,说是竹叶青故人来访。
段宝姬被打断,很是不悦,这关键之时有人前来捣乱,横生枝节最容易使人分心。但一想到既然是生死抉择,那让故人相见也无可厚非。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来访的故人不仅仅是杜泗和余政两人,还跟着一个背剑的俊秀少年。
黄山见到塌上的裴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娘走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的,无为寺重逢却又是这般光景。
“山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裴凤终于见到了黄山,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里以这样的状态见到黄山。当然,见到黄山之后,裴凤终于相信了杜泗和余政的话了。
“师娘,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是谁?到底是谁?”黄山越来越激动,甚至有点愤怒了。这几日一连串的打击,先是师傅,现在又是师娘,这如何能让黄山不愤怒?
杜泗娓娓道:“上次在南诏城遇上黄少侠,我兄弟二人便记在心里,后来回四川,恰巧碰上你的师娘。最后又与唐门起了冲突,你师娘中的便是唐门的国色天香之毒。我二人本想带你师娘前来找你,但是没有想到会遭遇上这样的事情。”
说着说着,杜泗有点内疚起来。
裴凤见到黄山,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抓着黄山的手抖着问道:“山儿,你大师伯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现在人在哪里?”
黄山一愣,哪里来的大师伯,但随即又想到,师傅一直借用大师伯的名号在云南行走。杜泗和余政恰好是在鲍天叙的府上遇到的自己,想必也是把师傅当做了大师伯韩三童。
黄山正要解释,但又碍于人多嘴杂,便悄然对裴凤说道:“师娘,你且安心休养,片刻后山儿再来禀报,我与杜老前辈和余老前辈多日未见,且叙过再来。”
杜泗和余政自然听懂了黄山的话语,连忙告退,只留黄山和段宝姬在禅房内。
见黄山还在迟疑,裴凤笑着说道:“山儿,居士是师娘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不可以讲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大师伯在哪里了吧。”
黄山扑通跪在塌前,拉着裴凤的手声泪俱下道:“师娘,没有大师伯,是师傅,是师傅他老人家。”
裴凤听罢,浑身僵直,双眼瞪得铃铛大小,双手兀自抖个不停,当即便斥喝道:“山儿,这才多久不见,你就学会说谎话了么?你是不是觉得师娘现在的样子,打不了你了,所以才如此放肆大胆么?”
黄山一边抽泣,一边将在幽鬼谷遇到师傅,然后和师傅一起到了云南之事细细说来。裴凤听得起先是不可思议,到后面渐渐就愤怒了起来。
“他居然还活着,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娘仨?这时为什么?”
裴凤撕扯着嗓子,声音中悲凉,愤怒交加,段宝姬在一旁也是听得潸然落泪。
见裴凤情绪激动,胸口起伏不定,喉咙间像是郁结着一口气,段宝姬迅速点上裴凤心口穴道。噗的一声,裴凤吐出一口暗红色鲜血,才渐渐平复下来。
段宝姬坐在一旁,虽然耳观鼻鼻观心,像是要入定,但这样的往事经历,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因此,段宝姬瞬间便知晓了这些人都是谁了。
“师娘,师傅,师傅他如今正在无为寺,我正是带师傅疗伤而来的。”黄山见最终是瞒不住的,便一五一十将他和师傅这几日的事情一一道出。
“山儿,”裴凤喃喃道:“你扶我去见他。”
“可是,师娘,您的伤……”
裴凤没有理会黄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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