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瞬间就迷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
轰的一声,石桌瞬间变得粉碎,小小的石块被狂风刮起,刮在脸上都不住地一阵生疼。
待风暴平息,就着月光,黄山见两人都早已衣衫不整,发髻被狂风吹散,两人脸上都一阵惨白。男子喷出一口鲜血喷在席祯的脸上,显得越发的狰狞。席祯身子晃了几晃,最终稳住了身形。
席祯知觉体内血气翻涌,五脏六腑都在迅速蠕动,强压着上涌的鲜血,两人都努力让自己微笑起来,但他们都不知道,这样的微笑在外人看来,更加恐怖狰狞,像是两个嗜血的魔鬼一样。
男子缓缓收起剑,从腰间拿出纸扇扇了几下之后,努力保持着优雅的姿势缓缓站起身,又很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平和地说道:“果然不愧是武当英杰,在下甘拜下风,多谢你手下留情。”
席祯微微欠身道:“阁下易筋经的内力也已经到达巅峰,在下也是受教了,多谢阁下倾力相教,在下感激不尽。”
男子取下蒙面黑布,露出一张英姿勃发的脸庞,若是年轻二十年,定然也是一个可以纵横江湖迷倒众生的美男子。
“今日受教,山高水长,来日再来讨教。”
男子胸前起伏不定,但也犹自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这种优雅谦和的态度,也丝毫不像是刚刚经历了生死相博的一场打斗,虽然这场打斗就只有一招。
席祯笑了笑,伸出守势,道了一声请。另外三个蒙面人抬起男子,一个纵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师傅赢了,黄山很是开心,毕竟只要有师傅在场,还有谁是打不过的呢?
待四人离去,席祯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席祯身子一软,咚地一声瘫倒在地上。
黄山顿时慌神,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赢了。但眼前的样子容不得他再细想,他只能一边扶起席祯一边焦急地喊着师傅。
席祯此时气息奄奄,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阵剧烈的绞痛,几次痛得昏死过去,几次又痛得醒过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好像快要离开地面离开自己的驱壳,耳边嗡嗡作响,黄山的声音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炸雷一样在脑中回荡。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去了么?席祯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最终见自己躺在床上,一旁的黄山满面泪痕。
“师傅,您醒了,您要吓死山儿了。”黄山抹了一把泪,又是哭又是笑的,他自己肯定不知道他此时的神情非常古怪好笑。
“山儿,我这是怎么了?”席祯张了张嘴,很想问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怎么也听不到声音。席祯心里一急,想转身下床看看自己的样子,可四肢百骸哪里还有知觉哪里还能动弹?
黄山见席祯嘴唇一张一合,满脸又因为着急而胀得通红,他不知道师傅想说什么,甚至是吧耳朵凑到席祯的嘴边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黄山彻底慌了,也急了,他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的感觉,师傅这回要离自己而去了。
好在黄山殷勤,每日都有为席祯输入内力,同时又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守在床边。席祯的脸色看起来还是那么苍白,但比几天前已经好了很多了,也能断断续续轻声说话了。
黄山一边喂药一边轻声问道:“师傅,那人是谁,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席祯喝了一口药便摇摇头表示不再喝,黄山无奈也只能就此作罢。
“他,他叫,他叫宇文护。”
“宇文护?”黄山惊叫道:“就是江湖上称为南七省水陆总瓢把子的宇文护吗?徒儿记得他是少林弟子,但为什么又要对我们下手?”
席祯摇了摇头道:“我这回儿恐怕时日无多了,我心脉受损,丹田破碎,应该没有很多的时间再陪你了。我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偷奸耍滑。我忠于大明朝,又有了一个做皇帝的义弟,同时为了义弟的苍生努力过,战斗过,虽然身死,但我不后悔不遗憾。”
黄山使劲儿摇着头哭着喊道:“师傅,您别说了,您别再说了,您会好起来的,我就算是踏遍千山万水也会治好您的。”
席祯惨然笑了笑道:“山儿,我知道你孝顺,但天命有归,这个谁也逃不了。宇文护虽然碎了我的心脉,但是一年内他也应该难以痊愈。你虽然勤于武学,甚至在江湖上可以和一流高手过招,但你仍然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你还有一年的时间自己去领悟,我能教给你的都教给你了,不能教给你的,我最近写了个册子,等我去之后你要勤加练习不得有误,记住,你只有一年的时间。我今生做事从不后悔,唯一亏欠的就是你的师娘还有师弟师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一定要找到你师娘,告诉她,十五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念她。”
黄山还要待说话,席祯便挥了挥手,将他赶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