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妻子,可先将人养在外头,待有子再接回家云云,并附带女子身契。
江云轻一拍脑门,随手将信仍一边,“他可真够操心!”
再看回女子,他是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做下这种事,目光无意扫过床褥,上面一抹红色痕迹。
事实摆在眼前无从抵赖,可尽管如此江云轻还是有种直觉:他没有做,但又百口莫辩。
“他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远,我这儿不需要人,你回去找他吧。”
“不”
莺歌摇头,情绪激动,“杜老板已经将奴家送给公子,奴家也已经是公子的人。”
“什么人不人的,我不可能对你做过什么,我这儿也不要人。”
“公子……不承认?”
莺歌委屈地咬着嘴唇,“公子不能如此啊。”
眼里泛出晶莹,一滴滴清泪滑落,“杜老板买下数位扬州瘦马,用于官府商客间来往相赠,出手的都是清白身。”
“奴家已侍奉过公子,失了清白杜老板不会再要,回去连被转送机会都没有,没了价值,唯一下场只能是卖入烟花地。”
“公子此举是把奴家逼上绝路啊!”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跪地哀求,“奴家是贫苦出身,自小被卖给人牙做瘦马教养,奴家无处可去,求公子留下奴家吧,奴家会好好伺候公子。”
扬州瘦马都是贫寒人家女儿,幼年被买走,交于专人调教,学习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老鸨对其身段也严格管理,期间被打被饿都是常事,十分艰辛。
“培养”的才貌双全,日后高价卖出,买者多为富商,除了自己消受也会用于应酬相赠巴结官员等用,赠出美人皆为清白身,这已是道上规矩,否则巴结不成反得罪人。
与这些女子而言最好的出路便是遇到好的买主。
江云轻头疼,突然之事让他脑子混乱。
莺歌抹了把眼泪,仰望着他,“公子面善,眉眼间正气,是好人,昨日酒宴言谈看得出公子乃性情中人,求公子把奴家留下来,奴家后半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女子哭得可怜,一口咬定二人木已成舟,江云轻有口难辩但也不想招这个麻烦。
“这样吧,你呢,也不必回去找杜老板,我放你身契,从现在起你自由了,回去找你亲人吧。”
莺歌难以置信,看他的目光诧异又动容,“谢公子,奴婢六岁那年被卖,早已不知亲友在哪儿,无处可去,独身出去也活不下去,还是留在公子身边伺候吧。”
江云轻没了耐心,不再同她掰扯,穿好衣衫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放桌上,“拿着钱想去哪儿去哪儿。”
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人已没影了,看着桌上银票呆呆出神。
————
皇城东华门下,
时晏刚从宫门出来就见前方一道熟悉身影,看到他便走近几步,貌似在等他上前。
犹豫了下,时晏迈开步子。
“在等我?”
温绮月点了点头。
今日的她一袭天水碧长裙,妆容素淡,飘逸如仙,与先前的明艳相比似换了个人。
“你怎知我今日出宫。”
“臣女不知。”少女莹润的目光看着面前人,“臣女每日都在这里等。”
时晏眸色微微闪动,眨眼间又恢复神色,“有事吗?”
拿出上次的金臂钏,温绮月柔声道:“臣女想了想,还是觉得把东西还给殿下的好。”
时晏轻轻叹了口气,“不是说了吗,送出的东西没有要回来道理。”